云喬咬唇推開他，粉面掛淚。

蕭璟伸手抹了她臉上的淚珠：“疼了？”

抱著她輕嘆，手指撫過她眉眼，低首道：“明日要去東宮赴宴，哭紅了眼睛，豈不讓人笑話。”

他做小伏低地哄著她，不想讓她掉眼淚。

最后甚至自己解了衣裳，伏在榻上，拉著她手，讓她握著燭臺，往自己身上滴了幾滴滾燙的蠟油。

云喬罵他胡鬧，卻也破涕而笑。

蕭璟昂首，吻她掛著笑的唇角眉眼。

氣息濃重，卻又壓住欲望，未曾真越雷池。

他想，再等等，等她痊愈，等她淡忘趙兮兒綁走她那日的可怖。

等她，再開懷快樂些。

左右時日還長，他也等得及。

他抱著云喬睡下，咬著她耳垂哄她。

云喬伏在他心口處，無知無覺睡了過去。

她難得睡了個好久，也做了個好沉好沉的夢。

夢里是一處陌生又熟悉的江南水鄉。

她的女兒，在市井處長大，已經蹣跚學步，還是個愛笑嬌氣的小丫頭。

眉眼處，像極了自己。

她瞧見夢里的自己，一身風塵仆仆尋到那處，隔著門檻望向那小丫頭。

小丫頭手里拿著團扇，在院中樹蔭下撲著蝴蝶。

她腳步慌亂地往前走，瞧著女兒玩鬧的身影，步伐越來越急，總算走到她跟前時，伸手就要抱她。

卻只摸了一片虛無。

樹蔭院落沒有了，拿著團扇撲蝴蝶的小丫頭也消失不見。

云喬握住的，只有一片空空蕩蕩。

她慌亂無措，著急地環視左右，一聲聲的喊著。

卻始終無人應答，也尋不到她的女兒。

遙遠的夢境之外，卻突地響起一陣喚聲。

“云喬……云喬……醒醒……到時辰了該起身了……”

夢里的云喬眼眶劇烈顫抖，夢外的云喬，在蕭璟一聲聲的輕喚下，睜開了眼簾。

她臉上掛著眼淚，睜開眼睛時，連眼睫都是濕的。

這是個好不吉利的夢，云喬有些怕。

她攥緊了心口衣襟，臉上都是眼淚。

蕭璟抱了她在懷中輕拍她背脊，溫聲哄道：“做什么噩夢了，哭成這模樣，別怕，夢境都是相反的，噩夢怎么也不會成真。”

她聽著蕭璟的哄聲，緊咬著唇，伸手攥著他肩膀的衣裳，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噙著眼淚問：

“你……你能告訴我……我女兒在哪嗎？你能讓我去瞧瞧她嗎？我很想她……”

她一聲聲地問，蕭璟目光冷沉，揉碎了她臉上的淚。

聲音溫雅卻冷漠道：“云喬，少提過去的人和事，也別總為從前掉眼淚，至于旁的，明日再說。”

云喬顫著手松開了握著他衣裳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