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根本不怕蘇婉,她只怕他不護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早已心甘情愿做她的靠山。
溫栩栩來這個電話就是為了試探,可偏偏黎云笙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他是真的已經到了溫栩栩做任何事他都能偏心的說好的地步,已經離譜到不像他這個人。
哪怕她狡猾,哪怕她撒謊,哪怕她在他面前裝無辜,他仍覺得她可愛。
溫栩栩指尖輕輕摩挲著手機邊緣,故意語氣嬌軟,帶著幾分刻意的委屈,像一只誤入荊棘叢的鹿,明知有刺,卻仍要輕輕蹭過去,試探那根刺會不會扎得更深。
她知道,黎云笙是個心思極沉的人。
不是那種城府深不可測的陰鷙,而是一種近乎通透的冷靜。他不輕易動怒,不輕易表露情緒,卻能在你最不經意的瞬間,看穿你所有偽裝下的真實意圖。溫栩栩曾無數次在心里告誡自己別在他面前演,他什么都懂。
可她還是演了。
因為她太在乎了。
在乎黎云笙怎么看她,更在乎蘇婉在他心里,究竟占了多重的分量。
她用了黎云笙的人,哪怕只是借調一個助理去處理項目對接,她也特意發消息報備。這不是必須的流程,也不是職場禮儀,而是她精心設計的“示弱”。
她大概猜得到黎云笙喜歡什么,不是強勢的女人,不是咄咄逼人的掌控者,而是那種看似柔軟、實則清醒,懂得在他面前收起鋒芒的女人。
所以她演。
演得自然,演得恰到好處。
黎云笙輕笑一聲:“你想聽我說什么。”
溫栩栩怔住。
她指尖微顫,心跳漏了半拍。
她原以為他會冷淡地質問,或者輕描淡寫地回應一句“知道了”,又或者,以他慣常的疏離,干脆不回。可他沒有。
他反問她,你想聽我說什么?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輕輕撬開了她精心構筑的戲臺。
她突然意識到,他早已看穿她這場戲的全部動機,她不是真的來報備,她是來試探,來確認,來一點點丈量他心中那桿稱的傾斜方向。
可他偏偏配合她。
他壓低了聲音開口,語氣低沉,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沙啞,像夜風拂過琴弦,輕輕撥動她心底最敏感的那根。
溫栩栩笑了,嗓音里染上笑意,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難道猜不到嗎?你沒有看熱搜嗎?我傷害到了你的青梅小姐,你不會難過傷心嗎?或者想要找我麻煩,讓我收斂點、小心點?又或者……躲著點你的青梅小姐?”
她說得輕巧,像在開玩笑,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口擠出來的。
她就是存了小心思。
她就是想知道,當“蘇婉”這兩個字被她一次次提起,黎云笙的心,會不會動一下?會不會有哪怕一瞬間的遲疑?會不會在聽到“青梅小姐”時,眼神里閃過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她太了解黎云笙了。他從不輕易表露情緒,可他對蘇婉,是不同的。那種不同,不是熾熱的愛戀,而是一種深埋的、近乎執念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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