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沖咖啡時,黎云笙仍頻頻回望。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她身上織成銀紗,睡裙領口歪斜,露出鎖骨精致的凹陷。
她哼唧著翻身,像只慵懶的貓,發梢掃過他方才坐過的位置,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甜香。
咖啡機嗡鳴著煮沸水,香氣彌漫,他卻遲遲未加糖,舌尖回味的是她皮膚的溫度。
處理文件時,鋼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而他的目光總是不受控地游向她。
她蜷縮的睡姿,她顫動如扇的睫毛,她呼吸時起伏的鎖骨……那些畫面在腦中反復描摹,勾勒出最隱秘的渴望。
最后他終是抵不過內心的那點渴望,折返回床邊。
指腹插入她發間,輕柔地揉弄發梢,動作熟稔得像千百次重復的儀式。
她嘟囔著含糊的夢囈,臉頰蹭過他掌心,如同貓咪討要撫摸。
……
溫栩栩在綿長的睡意中悠悠轉醒,指尖伸了個懶腰,渾身的筋骨都被晨光熨燙得酥軟。她瞇著眼打量四周——陌生的房間、淡灰色的墻壁、窗邊垂落的亞麻色窗簾,晨光像蜂蜜般從縫隙里淌進來,在淺色地毯上織出一片斑駁的光影。記憶如潮水般涌回。
等回過神來,才想起來自己昨晚是被黎云笙帶回去,甚至鎖起來了……
天。
這是真的嗎?
溫栩栩的睫毛顫了顫,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身側。黎云笙正蜷在床沿,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鎖骨。
他顯然才睡下不久,眉頭仍蹙著,像是夢中還在處理那些冗雜的事務。
手邊散落著厚厚一疊文件,鋼筆歪斜地躺在紙頁邊緣,墨跡還未干透。
晨光攀上他的側臉,在睫毛投下細密的陰影,他睡得很淺,連呼吸都帶著緊繃的弧度。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幾點睡的。
溫栩栩盯著他凌亂的辦公桌和眼底青影,忽然覺得喉嚨發澀。
她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赤腳踩上冰涼的地板,試圖像昨天早晨那樣偷偷溜走,至少不能讓黎云笙清醒著抓住她。
她只想逃避開溜了,這會兒根本沒想著被黎云笙抓住的后果。
溫栩栩躡手躡腳走向浴室,鏡中的自己發梢凌亂,臉頰還殘留著睡痕。
她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臉,對著鏡子仔細整理儀容,撫平裙擺褶皺,將長發梳成松散的卷,甚至噴了一點隨身攜帶的柑橘香水。她向來愛干凈,即便逃跑也要體體面面。
可當指尖剛觸到玄關的門把手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溫栩栩。”
她渾身一震,瞳孔驟然收縮。
轉頭望去,黎云笙正倚在門邊,手臂懶洋洋地環在胸前,晨光從他身后傾瀉而來,像是給他整個人渡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他顯然醒了有一會兒,看著溫栩栩整理儀容的模樣,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慢悠悠踱步過來,皮鞋踏在地板上竟沒有聲響,像只無聲靠近的貓。
溫栩栩后退半步,后背抵上門板,心跳撞得脊骨發疼。“怎么,這次連逃跑前的儀容都要打理好?怕被我抓住太狼狽?”
溫栩栩:“……”這人到底什么時候醒的!
他是貓嗎!走路都沒聲音的啊!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