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栩慌亂地想要找借口,卻發現自己連最簡單的句子都組織不起來。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般丟掉懷里的吉他,木質琴身撞在沙發上發出悶響。
手忙腳亂間險些被地毯邊緣絆倒,踉蹌著撲向窗邊時,發絲散亂地垂在肩頭,有幾縷甚至纏住了鎖骨,卻顧不上整理。
溫栩栩終于跌跌撞撞抵住窗欞,她住的樓層不高,透過朦朧的玻璃能看見樓下停著輛黑色勞斯萊斯。
車身泛著冷冽的光澤,仿佛與他的人一樣,總是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此刻,黎云笙正斜倚在車邊講電話,黑色襯衫領口隨意敞開,袖口卷至小臂,露出精瘦卻線條分明的手腕。
他垂著眼睫,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陰影,周身氣質卻與這慵懶姿態截然相反。
他整個人就像把出鞘的刀,鋒芒內斂,卻帶著隨時能割裂空氣的狠戾,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實在明顯。
似乎是注意到她惶然投來的目光,他突然抬頭。
四目相對的剎那,溫栩栩覺得那道目光像激光般精準地鎖住了她。
他漆黑的瞳孔里映著小小的她,嘴角弧度未變。
只是四目相對,溫栩栩就覺得整個人再次被無形的電流貫穿,從指尖竄到發梢,連毛孔都在戰栗。
自己好像又一次被電到了。
“所以,要下來嗎,黎太太。”黎云笙又來了一句。
救命!
黎云笙這就是在報復自己今天早上在他家里面調戲過他那一茬是不是!
太過分了啊,這男人怎么這么小肚雞腸啊,他是睚眥嗎!一點小仇都要報復回來,太可惡了。
“黎少,你別開玩笑了……”溫栩栩咬了咬唇,唇珠被牙齒壓出淺淺的印子:“我覺得你可能就是單純的想睡我,你是不是想包我。”
溫栩栩屏住呼吸,卻聽見那邊傳來一聲輕笑,低低的,帶著胸腔共振的質感。
黎云笙揚眉,眼尾挑起的弧度危險又惑人似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好像費神的想了片刻:“大概是有這可能,抱歉,畢竟你看起來真的很好睡。”
溫栩栩:“……”
那真是謝謝你這離譜的評價了。
很好睡……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評價啊!
“不過包養費太貴,我付不起。”他輕笑一聲,指尖輕敲車身:“因為溫小姐好像真的很喜歡惡作劇。”
溫栩栩身體更僵硬了。
什么啊,她哪有很喜歡惡作劇!
溫栩栩不服反抗。
黎云笙嗯了一聲:“好,你也不是很喜歡惡作劇,也不過就是對著那些紈绔們說懷了我的孩子是我的女人讓整個圈子都認為我有了個老婆叫溫栩栩,還多了會說話的孩子叫黎星夜,嗯,干得漂亮。”
溫栩栩:“……”
無法反駁。
說到底還是黎少脾氣太好了。
溫栩栩委屈:“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造你黃謠了!”
黎云笙又恢復了平日里的冷淡模樣:“所以明天的星黛兒的時裝秀你會參加嗎?如果決定參加那現在就下樓,我帶你臨時練一下臺步,以免你想打臉最后卻因為不會走臺步出大丑。”
溫栩栩:“……”
“我覺得我好像被看扁了。”
黎云笙點頭:“是這樣沒錯。”
溫栩栩指尖點了點窗戶,發出“噠噠”的聲響,她說:“你好像在嘲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