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慧搖了搖頭,沒說原因,只低嘆了聲問:“我聽聞東宮這幾日每日都有太醫來往,可是你家殿下病了傷了?”
小太監擺手否認,知曉景慧師父乃是自家殿下好友,也沒有刻意瞞他,如實道:“師父有所不知,這東宮來往太醫,都不是給我家殿下看病治傷的,而是給那位差點做了側妃娘娘的云姑娘看病的
“云姑娘?云姑娘怎么了?”景慧蹙眉問道,想起自己今日來,原就是因為云喬和蕭璟侍衛之事,更覺難辦,連聲嘆息。
小太監聞遠遠瞧了眼云喬養病的寢殿,也是那間,給側妃娘娘備下的側殿,搖頭嘆息道:
“哎呦,原本封側妃那天,殿下莫名動怒將云姑娘送去了娘家,誰知次日一大早,又把人接了回來。這打從回來后,那云姑娘就昏迷不醒,至今七日了,也沒睜眼。我家殿下愁得厲害,偏生那太醫也是個個不中用,來了不知多少趟,就是治不醒云姑娘。奴才瞧著,若是再拖下去,說不準,真得成了個活死人,您說好端端的姑娘,生得國色天香,怎么落得這么個下場,真是可憐
景慧和尚聞臉色微變,心下同樣感慨。
跟著小太監不同,景慧是在揚州認識云喬的。
自然知曉她這一路都過得極為艱難,在沈家時,那沈家的仆婦都能借著她婆母的威嚴打罵她,后來遇見蕭璟,蕭璟那廝,絕不是個溫柔體貼的人,揚州那場血案,蕭璟對云喬的逼迫,景慧也是略有耳聞。
在景慧瞧來,自他認識云喬以來,云喬就沒過上幾天好日子,而今聽這小太監的話,好似,還病得很嚴重。
這樣的時候,自己真要將從明寧口中得知的話,告知蕭璟嗎?
不說,他畢竟是蕭璟的好友,云喬背著蕭璟和蕭璟的親信護衛暗中不清不白,他不說,委實對不住蕭璟。
可是,若是說了,怕是又要讓那位本就可憐的云姑娘,更遭苦楚。
景慧和尚猶豫再三,進退兩難。
思量難定間,已經和那小太監走到了蕭璟寢殿門口。
他一路也若有似無地打量著東宮的護衛,下意識尋找陳晉,但人都到了殿門口,也沒見到陳晉的影子。
暗中警告陳晉的法子,是行不通了。
難不成,真要告訴蕭璟?
景慧在猶豫躊躇中,踏進了蕭璟的寢殿。
此時蕭璟人正斜倚在軟榻上,神情疲憊捏著眉心微閉著眼簾。
他好幾日未曾好生闔過眼了,怎么會不疲累。
景慧踏進門檻的步音傳進耳中,蕭璟閑閑抬眼看去。
他淡聲問景慧道:“你一貫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怎么突然來了,說罷,來尋孤所為何事?”
眼底血絲密布,瞧著也是可怖。
景慧愣了下,心底輕嘆了聲,打量著蕭璟寢殿,問道:“往常我記得你寢殿外的護衛大都是陳晉的,怎么不見陳晉在?”
陳晉早被蕭璟派去揚州查云喬舊事了,此刻自然不在。
蕭璟聞正欲開口答話,寢殿外突地傳來一陣急促的步音。
“殿下!殿下!姑娘醒了!姑娘醒了!您快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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