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心想,他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個十分鮮活的謝玄,她從前怎么竟不知道呢。
不等燕廢王說一句什么,那個十分鮮活的謝玄接著又命,“去,召周大司馬來。”
底下的人連忙領命去了,周褚人就在城中,既要抓捕細作,想必距離平魏侯府不會太遠。
燕廢王一行人待在原地,除了燕廢王后還在地上癱著、抽搐著,留著口水含含糊糊地說,“回..............回..............薊...............”
其余人斂氣屏聲,栗栗危懼,再沒有一個敢說話的了。
燕廢王轉過身來,正視晉昭王,“薊城宮變,是晉王的意思吧?”
那個十分鮮活的謝玄一訝,“孤自五月入了晉陽,連十二道城門都不曾出去。孤不像你們薊城人手長管得寬,手都伸到孤的后宮內院來了。”
燕廢王吞聲忍氣,憋得臉色十分難看。
可在人屋檐下,既沒有兵馬可用,又帶著個中風的病患,豈能不低頭,因而問道,“這十萬兵馬,只怕是為了取我燕國的疆土吧?”
謝玄笑,“廢王見外了,你的,就是孤的。”
燕廢王驚得瞪大雙眼,似乎已經完全不明白了晉昭王的話,“什么?”
謝玄身子前傾,十二毓冕珠前后左右地晃,他一字一頓,笑著說些令人心驚肉跳的話,“燕國的鹽、鐵、馬、地,孤都看上了,孤,都要。”
燕人一行臉色駭白,面面相覷,燕廢王憤然叫道,“本王再急,也不會引狼入室!”
轉身就招呼人要走了,怕晉昭王不放行,還拱手抱拳,說了句場面話,“家門不幸,出了大事,本王這就回四方館收拾東西,與晉王告辭了。”
隨從們忙低聲招呼,“快,快扶娘娘起來,回四方館醫治!”
眾人還正搬送著燕廢王后,適才那外出的燕人總算岌岌奔來,奔出了一臉的汗,“大王!董醫官...........董醫官他...............已經死在四方館了...............”
那可就沒有醫官了。
燕廢王又氣又急,“整個晉陽就沒有醫官了嗎?再去找!去找!去找!”
安北侯笑得陰陽怪氣的,“沒有啦,都被本侯打發走了。”
燕廢王氣得跺腳,“你!你...........你們..........你們是故意的!”
安北侯冷下臉來,“是呀,給本侯下藥的時候,就不知道本侯這個人小心眼兒,吃一點兒虧,也要睚眥必報嗎?”
燕王氣噎,胡須上下抖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褚人來得很快,黑壓壓地帶著數百個甲士,先給正堂的君王行過禮,便活像要押人上刑場,“燕王,請吧。”
燕廢王硬著頭皮問,“周大司馬,這是什么意思?”
周褚人笑道,“奉我王之命,護送燕廢王回薊城奪位。”
燕廢王駭然后退,“本王的家務事,本王自己去解決,就不勞周大司馬跑一趟了。”
謝玄笑了一聲,大抵是一朝收網,過于興奮,因而面頰有些怪異的微紅,“豈由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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