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生著惱,不服氣地犟嘴,“大王說了,只要我乖乖聽話,就什么都會給!”
原來是這樣的話。
一張空口無憑的大餅罷了。
不知是六月上的日光過于刺眼,還是燕王后過于生氣,燕王后眼睛一閉,身子一晃,險些歪在地上,還是南平趕緊將她扶了起來,緊張地輕喚,“姨母,姨母,姨母你怎么了?”
燕王后緩了片刻才又沉沉地嘆了一聲,“你當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能好好地活著嗎?你永遠也別忘了自己姓什么,你姓趙,是當年分晉的趙氏,你祖輩是晉王亡國的死敵!你當自己安分守己,就果真能得寵嗎?你不使些手段,把事情做絕了,就永遠也不會有出頭之日!趙南平,你可明白?”
南平怔忪地立著,她自己心里大約也是什么都明白的。
這樣的話,先前阿磐不是沒有提醒過。
可惜那時的南平太過自負,完全不當回事。經了這兩回被送出大明臺,她才真切地領會到“趙氏”這二字的厲害,也真正地領教了謝玄的手段。
他的的確確,是不能招惹的活閻羅。
韓趙魏三家不會有好結局,幾乎是從分晉的那一日就注定的。
而韓國公主將來又會有什么樣的結局呢,安北侯不是謝允,他的脾性更像晉昭王,是連演戲都不愿演上一演的。
不管是王室夫人,還是公侯正妻,誰又能比誰好到哪里去呢。
南平愀然立著,一時再沒有為自己和自己的前程辯白,只是喃喃道,“那又能怎么辦呢,我是一點兒法子也沒有了呀。”
燕王后再次環顧周遭,確認四下并沒有什么人,這才從袖中取出來一只極小的瓷瓶,不過是指腹大小。
聲音越發地低,斷斷續續地能聽到一些。
什么“春藥”,什么“晉王后”。
聽得阿磐心頭突突狂跳,極力地貼近傳遞聲音的細管,這才隱約能聽個連續,“你只管把藥下到酒中,引她去廂房小憩,我們的人自會想法子把安北侯引過去。”
若不是這水榭之上有能放大聲音的奇技,當真是一點兒都別指望能聽得清楚。
南平驚得瞪大了雙眼,雖壓著聲,還是乍然響了起來,“姨母瘋了?”
燕王后輕斥,“小聲些!慌什么,這一招雖黑,卻管用,既拉下晉王后,又鏟除掉安北侯這個羽翼,你啊,就只管等著做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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