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婆子和燕人還想跟著,被鄭姬瞪了一眼,也就止住了步子。
豈能叫她們姨甥二人私下見面。
燕王后自昨日就想方設法地要見華音宮了,不管是斷了細作的聯系,還是趙宜兒不見影蹤,抑或是今日的南平十分不對勁,無不迫使燕王后要盡快地與南平單獨相見。
這可不成。
互通消息就已經不是小事了,這姨甥二人皆是心狠手辣之輩,還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來。
若是再趁機在筵席上搞出什么大動靜,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真怕慌亂中不知如何收場。
阿磐向鄭姬遞了個眼神,示意鄭姬暗中跟去。
鄭姬細作出身,身手極好,不會輕易被人發現。殿內華音宮的燕人又有董姬盯著,出不了這喜氣洋洋的正堂。
殿內傳杯換盞,觥籌交錯,又有樂師吹塤,十來個舞姬衣袂飄飄,獻上了珠歌翠舞。
趁殿內人多,無人留意,阿磐佯稱疲累,要去更衣,把謝硯交給了趙大詹事,這便悄然從后門溜了出去。
后門守著的是白珠,見她來,便引著她往水榭走。
水榭邊上是一排廂房,總共五六座,都是這府中尋常廂房的模樣,看不出什么特別之處來。
房門開了一條縫,伸出一只手來拉她進了廂房,“娘娘跟奴來。”
是鄭姬。
把人送到鄭姬處,白珠也就悄然回正堂了。
這水上的廂房極妙,視野奇好,外面看著普普通通,內里倒像個瞭望塔。
軒榥有許多,最妙的就是這軒榥,外頭的人看不見里頭,里頭的人卻可以把外頭的事一覽無余,看得清清楚楚。
打眼往外瞧去,不過似是隔了一道隱約的白紗。
何況視野奇好,只立在窗邊就能同時瞧見這周遭八處的景象。
就連外頭輕微的聲音都能聽得十分清楚,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樣的手法。
這大抵就是晉人曾安插在這府邸中的暗樁所用。
你瞧,只需大大方方地立在窗邊,便能瞧見燕王后扼住南平的手腕往這水邊樹下人少處走來,哪還有一點兒醉酒的模樣。
南平被拽得趔趄跟不上腳步,因而叫道,“姨母,姨母慢點兒,弄疼平兒了!”
燕王后臉色難看,雖放開了南平的手,卻斥道,“蠢貨!你可知道,你適才錯過了大好的機會!”
南平不服氣,凝著眉頭反駁,“大王好不容易才待平兒好,是姨母總在席上說些掃興的話!”
燕王后氣得變了臉色,環視周遭,確定無人時才又壓聲呵斥起來,“你難道不記得自己進宮到底是要干什么了?晉宮就是趙宮!是你們趙氏自己的宮苑!難道,你要讓你哥哥在塞外放一輩子的馬?”
這姨甥二人罕見地了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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