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得勢,一向如此。
才倚仗燕王后翻身,立刻就忍不住翹起尾巴來了。
綿里藏針,句句想要占上風。
阿磐平和地望她,笑著說話,“這是說的哪里話,小君好著呢!”
南平眉頭一蹙,“小君?”
是呀,小君。
“妾”是下對上,是對君王。
“小君”是上對下,是對臣下姬仆。
如今既已是明媒正娶的王后,自然自稱為小君啦,也特意要把“小君”二字咬得重重的,綿里藏針,誰又不會呢。
南平嘟著嘴巴,“姐姐變得可真快,聽云姜說,姐姐先前可進過大營呢,前日還是個籍籍無名的夫人,轉身一變,才做了娘娘,就自稱起小君來了。”
又提大營。
說起來,這樁事還是她們一同進魏宮時,云姜特意在殷氏與趙氏姐妹面前提起的。
終究都是些陳年往事罷了,見證的人都已經沒了,該沒的人也總會沒的,計較些口舌之快干什么。
輸家才總拿過去的事來詆毀,贏家只往前看。
如今她入主中宮,那些過去又能傷她幾分呢?
趙媼臉色又變,手里攥著帕子,到底忍下去,沒有說什么。
這才對嘛。
阿磐端起茶來,不緊不慢地輕酌一口,吟吟笑道,“虛名罷了,妹妹不必在意。”
南平掩口失聲,大抵十分認同,“姐姐說得對,都是些虛名罷了,對姐姐沒什么,可平兒不一樣,平兒生來嬌貴慣了,就喜歡這些虛頭巴腦的。”
阿磐笑著瞧她,看她又要搞出什么名堂來。
南平果然似靈光一閃,親昵地握住她的手,撒起了嬌來,“明日冊封大典,平兒也想風風光光的,因此,想請姐姐親自為平兒更衣,簪花,不知姐姐愿不愿意?”
這世間哪有王后給個夫人更衣簪花的道理。
這話一出,趙媼與白珠愕然相覷,其余宮人婢子亦是臉色一變,“這..........”
見阿磐不答,南平便晃著她,一連串地賣癡,“姐姐,姐姐,平兒昨日不也為姐姐盡心了嗎?一早就在外頭等著,雖說因了吉服的緣故未能成,但是心意總是有的!不過平兒可不像姐姐一樣豁得出去,舍得拿大婚下注,冊封大典平兒珍視極了。姐姐,平兒投桃,姐姐也得報李才是禮尚往來嘛。”
晃晃晃,晃得人頭暈。
若是平時,趙媼早就惱了,可如今她就在一旁立著,白眼朝著殿梁翻,當作什么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