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撫弄著,沉吟著,似靡靡之音,“這身子.........”
蛾眉宛轉,欲說還休,當真是撩人啊。
她等著那衣冠整齊的人開口接住她的話,那她便能心安理得地說下去,也就能順理成章地寬下最后一件薄如蟬紗的衣袍。
也許下一刻,這魏國曾經最高貴的女人就要朝著晉君謝玄撲將上去,把他生吞活剝。
撲上去,也許半日承歡,把他侍奉歡喜,什么解決不了的事,哪怕天都塌下來的事,也都再算不了什么事了。
這是身為女子獨有的優勢和本事了,因此也才會有兵法里的美人計。
可那人偏偏就那么瞧著,原先還正襟危坐。
對,他素來是正襟危坐。
因了崔老先生在他極小的時候就諄諄教誨,成日里耳提面命,強求他行舉止都要像個君子,要他挺直脊梁,能擔得起事,要他一舉一動都得像晉國未來的君王。
可在西太后的挑弄下,那素來肅然危坐的人,不知什么時候已閑閑地向后倚靠了去。
一腿支著。
一腿撐著。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在那撐起來的膝頭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好整以暇地瞧著。
他鮮少有這樣慵懶放縱的姿勢。
因而這樣的姿勢,便顯得那總是看起來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人一下就鮮活了,也就一下子生動了起來。
就那么瞧著,好看的薄唇扯出一點兒弧度,似笑非笑,卻不接那什么“這身子”的話。
只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你不冷么?”
那婦人媚眼如絲,“我很熱啊。”
那人不管她“很熱”了要怎么辦,半點兒的主意也不為她出一個。
他不開口,西太后能有什么法子。
沒有法子,就只能把心一橫把話繼續說下去,免得把自己冷在那里,“這身子..........是你從前想要的…..…..”
那人挑眉笑了一聲,好奇地問了起來,“哦?什么時候的事?”
阿磐眉心一跳,一雙眸子透過這雕龍繪鳳的屏風往外瞧,不敢移開片刻。
他們要說到從前了。
要說到西太后一直掛在嘴邊,逢人便有意無意提起的那些關于“青梅竹馬”的舊事了。
這大殿空蕩蕩的,沒有旁人,只有故人。
因此在故人面前,西太后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話既然都說到了這里,鳳冠華袍也既已散落了一地,除了往前去,再沒有什么退路,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路可走了。
因此她輕聲細語地嗔怪一聲,“你呀,你可真是狠心呀!我與你自幼一起長大,這樣的情分豈是說忘就能忘的?便是年少時候郎騎竹馬來的情意..........”
這大殿的主人打斷了含情脈脈的婦人,眉心微蹙,一副想不起來的模樣,“郎騎竹馬?”
那美艷的婦人笑吟吟道,“是啊,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可那婦人沒有說完,大殿的主人便輕笑了一聲,“青梅竹馬這樣的話,但愿是孤最后一回聽見。”
婦人訝然一怔,“你..........鳳玄,你.........你竟不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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