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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狗仗人勢的東西!

      乍起來一道閃電,豁然把這天地之間照得通明。

      閃電去后,這天色片刻就暗了下去。

      就在這乍明乍暗之間,映出來云姜那乍紅乍白的臉,斜風密雨往廊下斜斜地打,在木廊上濺起一串串高高的水珠子來。

      司馬敦在外頭擋著,那水珠子不曾濺上阿磐的袍擺,但已把云姜膝頭的袍子全都打濕洇透了。

      因而那整個人都兀然輕顫著,在雨里微微發抖。

      今日的事,云姜可記得住?

      可記得住那被亂棍打死的家宰,被送往邊關的寺人?

      若記不得旁人,那總該記得這一日失去的臉面,和此時膝頭的陰冷吧?

      也許吧。

      誰知道呢?

      云姜這樣的人吶。

      這寬闊的庭院仍舊伏著一地的人,一雙雙手腳全都浸在雨中,那積了水的青石板冰涼刺骨,瑟瑟縮縮,也仍舊不敢起身動上一下。

      烏泱泱的一片人,廊下的,階下的,除了風聲,雨聲,竟沒有一點兒的人聲。

      司馬敦提醒了一句,“夫人問云姑娘話呢!夫人問,云姑娘可記住了?”

      云姜仰起頭來,朝著司馬敦斥了一句,“狗仗人勢的東西!”

      她在旁處吃了虧,就必然要再找補回來一點兒顏面不可。

      管她從哪里找,找上誰算誰倒霉。

      總之要借這機會旁敲側擊,好告訴階下那黑壓壓一片伏著的人,這東壁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她是指桑罵槐,但司馬敦聽不出來,以為罵的就是他,氣得臉色一黑,忍不住攥緊大刀,蒼啷一下就拔出來一截,“你!”

      云姜擰著眉頭瞪司馬敦,“怎么,還要動刀?將來我做了夫人,先把你綁去邊關!”

      阿磐笑,“司馬敦,收起刀來。”

      司馬敦聽話,一雙眼睛瞪著云姜,咬牙哼了一聲,果然“哐當”一下插刀入鞘。

      響亮地應了一聲,“是,夫人!”

      這“哐當”一聲,又把眾人駭得一凜。

      宜公主偎在南平公主懷里,低低說道,“姐姐,我冷.......”是了,這七月多的長夏,刮風下雨時候也照舊是冷啊。

      云姜冷臉起身,那膝頭洇透的袍子已經牢牢貼上了小腿,她也不去管,只是冷笑一聲,“小妹初來乍到,好大的威風啊!”

      阿磐凝著云姜笑。

      是啊,該守拙的時候守拙,該威風的時候,就得威風。

      怙恩恃寵,又能怎樣呢?

      阿磐越是笑,云姜越要惱。

      尋常后宅的爭風吃醋必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笑里藏刀,暗地里使上一招陰的,就叫人不能翻身。

      云姜能收買拉攏人心,亦是個中翹楚。

      然而這個中翹楚卻在阿磐面前屢屢吃癟,吃癟卻不是因了她無能。

      相比尋常后宅的爭風吃醋,她們之間是姊妹的賭氣與發泄更多一些。

      這么多年都乖乖聽話的小妹,有朝一日忽然就脫了韁,管不了,壓不住,處處占她上風,壓她一頭,云姜哪里受得了。

      因而云姜在阿磐面前從不講究什么技法,只一味用從前在家里的方式胡攪蠻纏。至少從前的胡攪蠻纏,對阿磐是最有用的。

      便是此時,她還要湊上前來,附在阿磐耳邊陰陽怪氣了一句,“姐姐,好怕啊!”

      阿磐眼鋒掃去,“怕了也好,但愿姐姐多長個腦子。”

      云姜又一回吃癟,一雙秀眉愈發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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