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直在安靜中進行著,卻*出了最震撼人心的威力。一季又一季,原來我從不曾凋零。
快樂憂傷。兒時的夢境
很久以前,這面鏡子曾給我莫大的勇氣去想:我的臉會好起來的。七歲,姐姐搖著我的肩,大聲的說:會好起來的!我死灰一樣的心被她搖醒了,開始有所期待。但,那不過是場夢境,華麗上演,狼狽落幕。我寧愿自己的心不曾醒來,不被掀起絲絲漣漪。兒時的想法多純真,不計較媽媽更愛誰一點,不計較臉上比姐姐多了塊胎記。看見姐姐,簡直就像做一場盛大的美夢。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讓我神往。我甚至可以暫時的忽略自己的存在,只為用姐姐的美博得內心婉爾一笑。
那時的姐姐和現在不一樣,當小朋友們嘲笑我長得難看時,她會第一時間趕到,給對方一記響亮的耳光以捍衛我的自尊。我是那樣的崇拜與羨慕姐姐,只要她的手拉著我,我就有無比大的勇氣接受人們異樣眼光的挑戰。我深知,再鄙夷的目光也沒有姐姐的有殺傷力。姐姐,就是我的盔甲,我的盾牌。若時間不再前進,若人不再長大,那么我將傻傻的幸福下去。若思想永遠單純,若人沒有**,那么我就不會懂得傷痕的含義。
但那只是假設,姐姐的心是充滿愧疚甚至罪惡的,她總認為是自己霸占了所有的美好,只留下了丑與惡給我。她不喜歡看我做著別人的夢,不喜歡看我懦弱的躲藏,不喜歡看我傻傻的發呆,更不喜歡看我自卑的表情。對著鏡子,她輕輕將我散在臉夾的頭發撥開,我本能的用手遮擋那片胎記。姐姐哭了,我知道她不喜歡我這樣。是的,我的眼睛和她一樣的水靈,我的臉和她一樣像蘋果,因為我們是雙胞胎。區別只在那片胎記,我有,姐姐沒有。會好起來的!姐姐拼命搖著我的肩,她的聲音劃破了房間里的寂靜,也驚醒了我。
嘈雜失落。無知的旅途
聽說隔幾條街有個叔叔會去胎記,從家里偷了錢便開始了冒險旅程。我抓著姐姐的手經歷了恐懼、疼痛、恐慌,最終戰勝了一切陌生的感覺,卻沒能改變命運的安排。媽媽歇斯底里的哭喊徹底改變了家里以往的氣氛,姐姐卑微的跪倒在地承受著媽*巴掌,掌印迅速在她臉上曼延開來,我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情景。哭泣,喊叫,使得空氣都顯得渾濁,我的腦子膨脹到極點,無法思考臉上的疤痕是多么的丑陋。時間、空氣,仿佛一同凝固,我就像幽靈一樣*在他們中間,好象一切都與我無關。
胎記、傷疤,對我來說沒有本質的區別,我依然將頭發散亂的放在臉上,保持以往的安靜。年,無聲的淌過,一季又一季。家,也慢慢恢復到從前。就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誰與我也都沒有虧欠。姐姐理直氣壯的忙碌,不再承受責罵。我沒有了盔甲與盾牌,只有**裸的被嘲笑。縱然不想理會一切,但也有接受不了的現實。獨自漫步與林蔭小路,怎么忍心說出個恨字,可她們又如何忍得下心,將我的傷擱置一邊視而不見。原來,心傷才最難愈合。
偶遇的他,沒有嘲笑我,同樣說了一句,會好起來的!我不確定他只是寒暄還是有依據,卻深信不疑。這條小路上,時常能看見他的身影,目光或欣喜或惆悵,似有什么期待,又似徹底的絕望。眼神尚且如此復雜,那么內心該是什么樣的煎熬呢?他與我一樣安靜,將心門緊緊關閉。我同樣理解那份堅持,小心翼翼深怕扣響他的心扉。我們之間的話題純粹干凈,沒有嘲笑、猜忌。足夠了,這已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