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戶,天橋上車水馬龍。烏蘭啜了口咖啡,使勁的咽了咽。這是她喜歡的黑咖啡,她喜歡這種濃濃的苦澀。剛才云澤興奮的打來電話,說他學習期滿,今天回城了,說晚上要見她,說好想她。她臉上的笑意,有些蒼涼,有些疼。
三年了,她認識云澤是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上。云澤并不帥,但結實健碩,古銅色的肌膚透著健康的亮度,圓圓的臉龐笑起來有那么點孩童的頑皮,爽朗的敞亮。晚餐時,身著部隊制服的他,給酒氛圍帶來了點橄欖綠的味道。活躍商場的烏蘭,平日里也不缺乏飯局應酬,因此對調節喝酒的頻度頗有技巧。但她的小動作沒有逃過那雙狡黠的眼睛,他壞笑著,但沒點破。
飯后,一行人來到了濱江路ktv。烏蘭平時是個工作狂,象一朵開放在商場里的交際花,管理、應酬樣樣得心應手。但工作之外,她是個好靜的人。喜歡一個人發呆,喜歡忙碌后那份寧靜的真實。筆趣庫
烏蘭推門出來,逃離了那渾濁的噪音,做了個深呼吸。多好的夜色呀!烏蘭不明白,里面的人沒事在那聲嘶力竭的喊什么?夜晚的濱江路,柳樹依依,清風習習撩人心脾。
“怎么不唱歌?”一個渾厚的男中音將她思緒縈回。回首,端著兩杯茶的他正微笑著等待她的回答。烏蘭也笑笑:“你不也出來了么?”
回去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多了。云澤主動提出要送她,她沒有拒絕。到樓下止步,他的眼里有一絲光波閃過。直到她消失在樓道里,他才轉身離去。
云澤再次約她的時候,是那個周末。他邀請她去部隊參觀,因為他知道軍營里有她小時候的夢想,那天晚*說過。自跨進部隊的大門,就不時會碰到一些戰士,立正敬禮“首長好!”那感覺和她夢里的一樣。他帶她參觀了他的辦公室,那一排排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一個軍人的故事。她有些感動,這是和夢里不一樣的。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這樣感動了,當她逃出那個愛情謊時,她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了。
云澤告訴她,自己離婚了。她說她不介意這些,她只想好好地愛,安安心心地愛。在那個沒有寒冷的冬季,他們的愛情就在這條濱江路上蔓延開來,像那叢叢花草,繁茂著。只是每次,他們在一起時他都會關機,說是不喜歡被打擾。冬去春來,花謝花開,他們溫熱了濱江路的長凳,拉長了路燈的身影。她甜蜜著他的呵護、他的溫存。他喜歡*著她盈香的發絲,跟她講自己的家鄉,講月亮下的橘子樹,講父母兄弟,但更多的是軍營里的故事。他幽默、詼諧的語掉進了她的憧憬里;她把頭埋進他的懷里,談起她那段青澀的初戀,談起那個口口聲聲要保護自己的男孩如何投入了別人的懷抱。緩緩的語調,淡淡的傷,云澤閃爍的眼神游離起來,肌肉凝固在他的笑意里。
直到有一天,烏蘭收到了云澤留給她的信。信里說:他真的好愛她,但他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需要時間,讓她等他。
烏蘭不停地撥打他的電話,有什么事情需要離開她去處理呢?看著烏蘭疑問的眼睛,他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烏蘭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她不敢相信會有那樣殘酷的事實讓她去面對。但云澤的沉默讓她崩潰了,他并沒有離婚!ъiqiku.
烏蘭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她蒙在被子里昏天黑地地哭了起來。不光是因為面臨的選擇,更多的是因為欺騙,因為屈辱!她是個傳統、自愛的女孩子,她生平最瞧不起的“第三者”,而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做了這么久!她撕咬著被子,使勁抱著頭,撞呀,撞呀,她想讓這銘心的痛暈旋,讓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烏蘭拒絕了他的電話,拒絕了他的任何消息、任何聯系。
這天,烏蘭正在上班時,他來了。說是要幫朋友選一件衣服。身為商場經理的烏蘭向來公私分明,她以對待顧客的禮儀接待了他。并應他的要求幫他選好了款式、規格。云澤臨走時,把買好的衣服寄存到了總臺,說一會兒有人會來取。
沒有等到取的人,卻等來云澤的電話。他說,衣服是特意給她買的,希望她能喜歡。沒來得及回答,云澤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