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大地比孤鷹嶺氣候更加嚴寒殘酷,這個時候他們怎么不去養尊處優,反而要領兵出征呢?
君輕暖眼底的冷笑猶如寒冰,那她倒要看看,他們還能不能有一個將軍該有的鋒芒!
君輕暖手上的狼毫啪嗒一聲折斷,她看著桌面上只畫了一半的三軍點將圖,將手上的狼毫漠然丟進了火盆里!
火光閃過,墨香撲鼻,一支上好的狼毫很快化為灰燼。
“誰招惹你了?”門口,傳來熟悉的嗓音。
君輕暖抬眼,看到慕容騁跨過門檻走進來,半張黑色面具下,瀲滟雙眸將目光投向火盆,而后落在她的臉上。δ.Ъiqiku.nēt
“父王怎么來了?”君輕暖看著他,嗓音有些涼,將桌上的宣紙揉成一團,也丟進了火盆里。
碧雛和扶卿嚇得不敢說話,都有些緊張的看著慕容騁。
君輕暖剛剛的情緒太激動,她們生怕被騁王看出個所以然來。
慕容騁掃了一眼火盆中燃燒的宣紙,道,“今日午后三軍出征北漠,想去看?”
君輕暖一愣,“父王想要我去?”
“你若不想,便在家好好養著,你最近身體的確不大好,三軍點將,也沒什么好看的。”慕容騁并不想讓她去,但是估摸著,如果她真的是君輕暖的話,又怎么能忍住不去呢?
君輕暖聞沉默了一下,道,“父王要去嗎?”
“嗯,三軍誓師,本王必須觀禮。”慕容騁點點頭,出征北漠是整個北齊的大事,所有朝臣都要到場,他也不例外。
君輕暖想了想,道,“父王若去,必然要和朝臣一起,女兒就不去湊熱鬧了,在遠處看看就好。”
“也罷,到時候百姓和其他人都會來很多,你留意安全。”慕容騁點點頭,目光下意識的掃過碧雛和扶卿兩人。
他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慕容騁走了之后,碧雛飛快的去了廚房,扶卿有些擔憂的問,“騁王的眼神不太對,似乎發現什么了?”
“無妨。”君輕暖輕聲回應。
她看不透這個男人,他不是發現了什么,而是什么都發現了。
但是,他也不把她推出去,就這樣一直和她耗著,讓她有些摸不清頭腦。ъiqiku.
*
午時剛過,君輕暖和碧雛、扶卿三人便去了點將臺那邊。
此時,寒風呼嘯,點將臺下方三軍列陣,戰爭還沒有開始,蕭殺的氣息就已經彌漫開來。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他們這些人,又能回來多少呢?”君輕暖遠遠的看著,目光清寒如冰,腦海里回放著三年前那一場誓師大會的場景。
彼時,秋色似錦,兄長火紅的披風像是燃燒的烈焰。
他和父親就是在這里接受點將,然后帶著三十萬君家軍舍生忘死開赴前線,為軒轅越守護南部關隘孤鷹嶺。
半月之后,月盈中秋的那個晚上,他們卻永遠的離她遠去,死的遠遠沒有那么豪邁。
對于忠心耿耿一心守護家園的君家父子而,這是一場恥辱,非鮮血不能清洗的恥辱!
君輕暖云袖下方的手緊握著,掌心里傳來的痛,讓她變的冷靜。
而此時,前方有人迎面走來,竟是蘇揚和蘭亭公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