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這是要念詩了!”
飛劍上的蘇祈年望著那天邊升騰的恐怖劍意神情凝重。
一邊兒的周玄子愣了愣,疑惑道:“蘇閣主何出此?”
“老祖出劍必念詩,念詩必殺人。”蘇祈年喃喃自語,“這次更是要來一波大的!”
“喔!”周玄子扇子一收,拍手笑道:“那如果在前輩出劍之前堵住他的嘴,讓他不能念詩,是不是這劍就出不了手?”
蘇祈年瞥了眼周玄子:“那…你去試試?”
“……不敢。”
…
天穹之上。
隨著最后一口靈酒入喉,酒液順著下頜滴落,
竟在半空被無形的劍氣切成酒氣。
嗆——!
劍鞘中嘶鳴乍起。
劍未出,劍勢已成崢嶸!
千里云海瞬間蒸騰成霜白霰粒,以那一襲玄衣為中心坍縮出環狀真空帶。
陳懷安醉意朦朧的眼微瞇,朗聲笑吟:“太白撈月徒成癡——”袖中甩出酒葫驟然炸開,殘余的酒珠散了滿天,倒映著那持劍癲狂的人影,那身影踉蹌一下,復又吟道:“不如…斬碎凌霄試狂姿!”
黑鱗出鞘,劍意沖霄。
眾人抬眼望去,但見那一襲玄衣身后虛空裂帛。
一尊劍修法相擎天而起。
那法相足踏云海頭頂青天,劍脊般的身軀吞吐劍芒,時而坐于云端抱劍入定,時而醉倚月輪彈鋏長歌。
忽見其并指作鋒凌空疾書,霎時穹廬震顫,潑墨書就的狂草刺破蒼穹,竟將萬里長天作了那雪浪翻涌的宣紙。
陳懷安振腕抖出點點寒星,劍尖游龍驚鴻處,挑破云幕鉤起半闕冷月。
懸天墨瀑陡然垂落,一道獨行孤墨破開重重云靄,在墜至人間剎那驟然凝鋒——墨色入劍骨,青鋒淬玄霜,三尺秋水竟是從漫天詩文里淬出的淋漓鋒芒。
有笑聲響起:“這一劍,欲要我得那開心顏!快哉!”
佛魔法相發現自已終于能動了。
但迎面而來的,便是那崩天摧地的墨劍。
“來的好!”佛魔法相左目綻金蓮,右瞳涌獄火,六只白玉手結成須彌法印,對著那巨劍拖出,法印中一道是地獄,一道是佛國,梵音與魔嘯交織,震得周圍觀戰的化神頭暈目眩。
“無量天尊,速退!這等強者戰斗不是我們能在近前觀望的。”
蘇祈年見那對轟的威勢臉色發白。
盡管知道這是跟著老祖參悟劍道的好機會,但為了自已的小命還是趕緊退到安全距離。
轟——!
墨劍與法印相碰,天穹皸裂,地脈崩塌。
那凡國之間縱橫萬里的戈壁瞬間碎作一地殘卷。
“小輩,你若只有這點本事,可沒法讓老尼承了你那因果。”
接了一劍,佛魔法相已經沒有之前那么凝實,原本白玉手臂上的裂紋已是蔓延到胸口。但她覺得,這一劍也是劍修的極限,她還尚有余力,可那劍修還有么?
“這一劍,興酣落筆搖五岳!”陳懷安抬劍,再吟。
劍鋒過處從漫天潑墨中勾出一句‘興酣落筆搖五岳,詩成笑傲凌滄洲’。
身后法相陡然振腕,萬鈞筆鋒當空劈裂千重云。
\"興酣\"二字劍芒吞吐,\"凌滄洲\"三字墨跡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