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貴哪兒比不上朱斌那弱雞仔子了?至少干農活這事兒上寶貴就比他厲害!”秋南戳著碗里的糙飯,對于丈夫貶低自己娘家侄兒的話有些不滿,“綿綿要是嫁給我們寶貴,那以后可有的福享了。”
“快閉嘴吧你。”江經全沒好氣的給她夾了一筷子蘑菇塞媳婦兒嘴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秋寶貴除了那一身大塊頭看著唬人外,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夠,都二十四歲的人了,被家里人寵的一點腦子都沒有,不久前還被同村的一伙人騙去賭錢,連身上穿的衣服褲子都被人給扒了。
就這種貨色他媳婦兒竟然還好意思說出口。
秋南還想再幫著自家侄兒試試,可一看到丈夫黑著臉,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江家的男人雖然沒有打老婆的習慣,但是真的生氣起來也是挺唬人的,秋南娘家靠不住,當初嫁過來的時候就帶了一身破衣裳,壓根沒那個底氣和自家男人吵架。
而且……
秋南看著飯桌上其他人都皺著眉,老爺子更是冷冷的盯著自己,忍不住小聲道,“我就是覺得找個知根知底的……”
“爸。”楊蘭放下筷子,壓根沒理會妯娌,直接說道,“何芫跟我說她娘家那邊有個小伙子還不錯,在肉聯廠工作,以前來半山村的時候還見過綿綿。”
老爺子沉聲問:“來過半山村?那家里啥情況?”
楊蘭:“何芫說那小伙子家里父母人挺好的,都在公社住,他在肉聯廠上班一個月有近三十塊錢的工資。”
這年頭鄉下的姑娘要是嫁給在廠里上班的工人可就算是高攀了,更何況還是肉聯廠這種地方的工人,那更是不少姑娘搶著都要嫁的條件。
飯桌上的人一聽男方的條件竟然這么好,倒是覺得可以先見個面試試,只要人品過關就沒啥問題。
反正朱斌在食品廠上班的工資也差不了多少,區別只在于食品廠距離縣城更近一些而已。
對于江家人來說,江綿退婚后肯定不能找個比朱斌更差的,否則朱家人知道了豈不是要得意死?
“綿綿,你怎么想的?”江老爺子看著一直沒吭聲的孫女,“要不要去跟這個小伙子見個面?”
江綿想起周知衍,搖搖頭道,“算了吧,肉聯廠工人這條件怎么可能會在鄉下來找老婆?而且我們也不清楚他家里到底是什么情況……爺爺,我不想因為一個張越豐就匆匆忙忙的把自己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多活了幾年,江綿知道張越豐這種人雖然囂張,但真想要搞他也不是沒辦法,這些家伙無非就是欺負鄉下人沒見過世面,也拿捏著他們這些老百姓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的思想而已。
在朱家的那幾年,江綿不愿意和人交流,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躲在房間里看書看報紙,所以她很清楚未來幾年局勢的變化,那姓張的要是真敢強逼她,她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見老爺子眉頭皺的緊緊的,江綿斂去眼底一閃而逝的陰翳,笑容甜甜的拉著他的胳膊道,“咱們家這么多人干嘛要怕那個張越豐?他要是真敢為難咱們生產隊的人,我就一副藥讓他絕子絕孫!”
“胡鬧!”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你奶奶教給你的本事就是要你用在這種事情上面的嗎?”
老爺子橫眉怒眼時整個人看著就很兇,但江綿自小就是不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