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粗略掃視一圈,當下有了定論,旋即走到角落里跪坐下,開始埋頭疾書。
西曹令史,說白了就是會議記錄員,平常充當文吏,不說實權,連話語權都沒有。
但李逍心里很清楚,今天如果他真的一句話都不說,那他此次秘境之旅也就算走到頭了。
不過,他還不急,他需要一個人給他做個鋪墊。
果不其然,諸葛亮對面,張昭率先發難,辭懇切:
“主公!今曹公勢大,動以朝廷為辭,萬不可正面相爭,今日若拒之,事更不順。”
“且將軍大勢可以拒操者,長江也,今操得荊州,兼有艨艟斗艦千計,服以長江,水陸俱下,此為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矣,而勢力眾寡,又不可論,愚謂大計不如迎之。”
孫權聞不見喜悲,略作沉吟后看向另外一邊的諸葛亮,淡淡道:
“子布所不無道理,曹公已平河北,今復破荊州,威震四海。劉豫州新敗,計將安出?孔明有何以教孤?”
諸葛亮輕搖羽扇,并不慌張,從容應道:
“亮卻有一,欲獻于將軍。”
“曹操之眾,遠來疲敝,聞追豫州,輕騎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謂‘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者也。且北方之人,不習水戰;至于說荊州之民附操者,逼兵勢耳,非心服也,不足慮也。”
“今將軍誠能命猛將統兵數萬,與豫州協規同力,破操軍必矣。”
此一出,孫權挑了挑眉,卻并沒有急著出聲。
因為他知道,張昭等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其實,他也不想投降,他心里也想與曹操決一死戰。
但奈何他太過年輕,雖然靠著兄長的余威和自已的手段能夠服眾,但是單憑他一個人還是有些勉強。
張昭效力江東多年,話語權極重,就算是他的這個吳侯也不得不敬他三分薄面。
所以,他在等,等周瑜。
作為除開投資人之外最大股東,周瑜的話語權無疑是要大于張昭的,尤其是在外事方面。
他已派人快馬加急去請周瑜,現在,他只希望諸葛亮能與張昭多僵持一會兒。
張昭果然起身喝道:
“孔明!爾乃南陽一布衣,又怎知天下之事?你主劉豫州未得你時,尚據一新野小城,然而,自你歸了劉豫州之后,棄新野,走樊城,敗當陽,奔夏口,一路望風而逃不敢有絲毫懈怠,幾無容身之地,可見,臥龍之才,不過戲耳。”
李逍在一旁聽得直搖頭。
好一個張子布,自知勢弱主張投降倒也就罷了,老年人怕死怕連累親人,這不丟人。
但是這一大把年紀跑來人身攻擊一個后輩,就多少有些不要臉了。
卻見張昭繼續道:
“你先前之卻又三處謬論。其一,曹公之陸軍遠來疲敝自然不假,然其勢大十倍、百倍于我,百萬之兵縱使疲敝,也非區區數萬人可當。”
“其二,曹公之水師縱然不習,然原劉景升帳下之蔡瑁、張允二人與我江東對峙已久,其二人之實力亦不容小覷,加之曹公百萬兵馬,孰弱孰強已十分明了,至于爾說荊州民附乃逼兵勢耳,卻不見那劉琮攜荊州之民自愿歸降,莫非爾有疑于劉景升之名乎?”
“可笑!既然老先生提到曹操所謂百萬精兵,我卻要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