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躬身,下巴靠在她肩上,悶悶地嘆一聲。如同架在火上燒,他抓她腰的力氣極大,暮晚搖有點兒痛,但是她忍了下去,不敢說。唯恐她一說,他反應過來清醒了,就不肯再和她這樣了。
她扶著他的肩,眼波如水看他,低頭親他額上的汗。
尚又開始擔憂,握住她手腕:“你、你……”
暮晚搖柔聲:“怎么啦?你別害怕,不會有人知道的。這里就咱們倆個,你自在點兒。只要咱們不弄出聲音,也沒人敢來看公主的馬車里面什么樣子,對不對?都這個功夫了,你不能再忍的。”
他忍得臉色都僵了,暮晚搖低頭親他,便是他的汗水,她都覺得喜歡。
尚:“不是,你……你……你癸水什么時候來?”
暮晚搖一呆。
饒是她這樣的,都被他莫名其妙的問話弄得迷茫。
她親他的頸,說:“問這個干什么?”
尚喘著氣:“春娘說,癸水前后都不能做……”
暮晚搖一頓:“春娘是誰?”
她語氣有點兒冷,但他這個時候正水火交融,沒有聽出來。他只抓著她的手,迷糊地看著她:“我教她習字的……怎么了?”
暮晚搖:“你睡她了么?”
尚一怔,說:“怎么可能。”
他抵著她,輕聲:“你知道,我只有你一個的……搖搖,別折磨我……”
暮晚搖心便一下子軟了。
她想等自己之后再讓方桐去打聽,男人嘴里說的未必是實話。但是她現在還是信任尚的。何況他這般樣子地蹭自己,暮晚搖便重新笑起來,與他低頭親了一會兒,說:“原來你這么久不來找我,是擔心我會懷孕啊。我說呢,你這么年輕,怎么可能不食髓知味,沒有一點兒欲,沒有一點兒念想。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柳下惠。”
尚看過來。
她親他,笑瞇瞇:“你都讓我懷疑我的魅力了,你知道么?”
尚低聲羞赧:“我想的……可是……”
他半晌低落道:“我當時就不應該與你那樣。”
不和她做下那種錯事,他今日就不會總是想著那事,被逼到這種地步。明明知道不該,可是他又想。
暮晚搖不悅:“你現在是怪自己意志不堅定,還是怪我引.誘你墮落呀?”
他要說話,暮晚搖怕他又來破壞氣氛,就捂他的嘴:“好了,不要說那些了,不要在乎那種小事了。我可以為你喝避子湯的,別在意那些。”
尚抿嘴:“我不能讓你喝避子湯。那對身體不好。”
暮晚搖心想他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心里記下這事,估計和他口中那個春娘有關。暮晚搖已經大約猜出尚恐怕是向青樓女子去了解過這種事了,不然他不會清楚這事對女子的傷害……只是之后還需要方桐去證實。
按照暮晚搖平時的脾氣,她一定會當場質問尚。但是她現在總覺得自己對尚不夠好,便不想和他吵,只想加倍地補償他。
暮晚搖便說:“沒關系。只是偶爾一次,不會生孩子的。你不相信我么?”
他終是生疏,被她引導,就聽了她的話。明明羞恥,卻依然和她這樣胡來。只是太害怕被外面的人聽到動靜,所以捂住她的嘴,不敢讓她發出聲音。動作又不敢用力……又是強忍,又是快意。
這般禁忌的躲在狹窄幽暗角落里的刺激,讓二人都十分有感覺。
不說尚,暮晚搖貓一樣地哽一下,趴在他肩上快要哭泣。
而只到一半,她竟然又作怪,停了下來。尚快被她逼瘋,摟著她的腰就按去。暮晚搖連忙:“別動、別動,我只是問你個問題。”
他郁悶的:“你非要這個時候?”
暮晚搖:“按說演兵之后,你應該升官了,中書省有給你做安排么?”
尚含糊的:“我不清楚,但我老師說,應該會派我離開中書省,去尚書六部中隨意一部吧……怎么了?”
暮晚搖心里有了數,就說:“要是我在父皇面前也為你請官,讓你這次升調更好一些,你會覺得我羞辱你,怪我多事么?”
他勉強定了定神,思考她話里的意思。
尚低聲:“我不怪你……可是你為什么要幫我請官?我不是說過不用么?”
暮晚搖放下心,笑道:“我獎勵你嘛。”
尚糊涂:“獎勵我什么?”
暮晚搖:“獎勵你肯讓我睡呀。”
尚停頓半晌,才說:“……原來是這樣。”
暮晚搖:“不高興了?你看你,剛才還說沒有不高興呢。”
尚嘆口氣,說道:“以后別這樣了。我不希望這樣。”
暮晚搖:“嗯?”
他又有點沒控制住挺了那么一下,在她啊一聲后,情不自禁地來親她。他口中含糊的:“睡一次,就升一個官。這買賣是不是太好了?你要真有這心,還不如、還不如……十次八次后,讓我當駙馬呢。”
暮晚搖瞪圓眼:“你說什么?!”
他紅臉,又梗道:“駙馬啊!你為什么這樣笑話我……難道我不能求個名分么?”
暮晚搖連忙說他可以,只是時機未到……總是亂哄一通,又來愛他撫他,讓他不要在意那些。
雨水嘩嘩敲打車門車窗,春光正是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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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行路比平時要慢,又因坊門關閉的原因,層層遞腰牌,總是不能像平時那樣快速回府邸。
方桐等衛士騎馬跟在馬車后,黑乎乎的巷口,方桐看到一個郎君站在巷口。
方桐立時警惕抽刀:“什么人在那里?”
站在公主府巷外墻下躲雨的楊嗣抬了臉,懶洋洋:“是我。”
看到是楊三郎,方桐收了刀,眾衛士下馬行禮。楊三郎要走向公主的馬車,方桐神色古怪,伸手來攔了一下。但楊嗣何等身手,只與他拆了兩招,就錯過那些衛士,到了馬車旁邊。
楊嗣敲了敲車門:“搖搖。”
里頭隔了一會兒,才傳來暮晚搖不悅的聲音:“方桐不攔你嗎?”
楊嗣:“你不讓我上車說話么?”
暮晚搖:“不方便!你敢上車,我立刻和你翻臉!”
楊嗣挑一下眉。
原本沒在意,她這么一說,他反倒在意了。雨水落在楊三郎的身上、面上,楊嗣哂笑:“你這是背著誰偷情,怕被我撞上呢?”
暮晚搖聲音繃的:“關你什么事!”
楊嗣聳肩,道:“搖搖,我要離開長安了。”
暮晚搖好一會兒,才輕聲:“是么?什么時候?太子同意了?”
楊嗣咧嘴笑:“我就知道你懂我。不用我跟你解釋原因。是這樣,我約你一起去慈恩寺看戲場。你去不去?”
暮晚搖:“好。你給個時間。”
楊嗣和她隔著馬車說了一會兒話,最后告別時,又忍不住:“真的不敢讓我上車坐?”ъiqiku.
暮晚搖惱羞成怒:“快滾吧你!”
楊嗣大笑,轉身就走,回頭還戲謔留一句:“放心放心,偷吃記得擦干凈嘴,我不會告訴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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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方桐在外提醒:“殿下,車快進巷子了。我們到府上了。”
暮晚搖自然懂方桐提醒的是什么:“嗯。”
車中,尚低著頭,和她各自收拾自己的衣裳,兩人都不說話。
半晌,尚終是沒忍住,他咬牙:“你告訴我,外面人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暮晚搖裝無辜:“是不知道啊。”
尚有些生氣:“你當我是傻子么?不知道的話,方桐為什么要提醒你快到巷子里了?他平時怎會突然這么提醒?你就是、就是……在為你的胡作非為找借口。”
暮晚搖心虛,沒說話。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
尚一點兒不猶豫地下車走了,連傘都不撐,就那般氣急敗壞地回府。方桐這邊為公主撐了傘,立在車下,暮晚搖望向隔壁府邸關上的門。
方桐半晌:“殿下,你真的把二郎惹生氣了?”
暮晚搖不確信的:“應該……也沒有很生氣吧?男人會生氣這個?”
方桐道:“殿下問我?我當然不會生氣……但是他是二郎啊。”
暮晚搖默然無,和自己的侍衛長面面相覷。
方桐不安的:“殿下,這個……是不是我剛才不應該說話?”
暮晚搖嘆氣:“這也沒法子。你也不知道他聰明成這樣嘛。你就問了一句話,他就猜到了。”
方桐愧疚:“那屬下次日去尋二郎道歉吧。”
暮晚搖樂觀道:“不用。你裝作沒有此事才是真的。你要是去道歉,他肯定尷尬得不行。還是我改明兒去討好道歉,哄他一哄吧。他脾氣這么好,說不定今晚過后就不生氣了。”
主仆二人進府,商量著明天如何備下禮物去哄那個好似生氣了的郎君。.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