鵑拿了一根赤金鑲珠云腳簪在香蘭的頭發上比劃,覺著不好,又換了一根大些的燒藍珊瑚簪,將碎發用精巧的簪子別住,口中仍絮絮道:“書染姐姐也覺著這事再放著不像話,她覺著汀蘭姐厚道寡,又一直勤勤懇懇的,便薦了她,大爺就答應了。阿彌陀佛,結果正應了句俗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春菱的臉黑了半個月,不知多少人背后磨牙看笑話。春菱心里頭一直不舒坦,唉,何必呢。”說完對著鏡子里的香蘭吐了吐舌頭,道:“汀蘭提了一等,我也跟著沾光,書染姐姐提我當了二等,如今我跟春菱一樣,她再想擺架子訓我,我可就不理了。”
香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她人不壞,就是那個性子。”
鵑嘟著嘴道:“姑娘就太好性兒,她才這樣的,下回她再敢不恭敬,姑娘就治治她。”說話間,頭發已梳好。鵑又從旁邊花瓶里插的杏花枝子上剪了三朵杏花,插在香蘭發間。
香蘭道:“且不說春菱先前對我有大恩,就說我出了府又回到知春館,那時你也知道,如何無依無靠,身邊除了你、春菱和汀蘭,竟沒有人能真心幫我一把的。可你那時還稚氣,汀蘭老實,也得虧春菱潑辣,事事幫我張羅,她脾氣急些,又不是大錯,就看她對我這一顆心上,還有什么不能容下的。”
鵑張了張嘴,嘆一聲道:“唉,她要是知道姑娘的用心就好了。”
正說著,林錦樓邁步走進來,道:“方才爺回來一趟你還睡著,這么會兒功夫就起了?”說著一側身子:“瞧瞧誰來了。”
香蘭定睛一瞧,猛然站起身,驚喜道:“爹,娘!”ъiqiku.
來的正是陳萬全夫婦,瞧見香蘭仿佛天上掉下個活龍,薛氏早幾步搶上前,一把將香蘭摟在懷里揉了又揉,滿口“心肝肉”的喚上了,陳萬全紅了眼眶,想上前又不敢,縮手縮腳的站在一旁。
這些日子香蘭不曾回家,過年薛氏欲進府見女兒,也讓林府的仆婦攔了,只秦氏見了一見,賞了些東西,只道香蘭隨林錦樓去了莊子。薛氏見眾人語焉不詳的,心中愈發起急,卻也無濟于事,年也不曾好過。陳萬全出去打探,有悄悄說香蘭在廟里丟了的,陳氏夫婦登時愁白了頭,可心里到底抱著絲僥幸。如今又見著香蘭,二人一顆心方才放了下來,忍不住抱著女兒掉了一場淚。
薛氏紅著眼眶道:“好閨女,快讓娘仔細看看。”捏著香蘭胳膊從頭到腳打量,又摟著香蘭哭道:“我的兒,你好好的,也就是我的造化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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