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香蘭睡了長長一覺,醒來時只覺渾身酸痛,頭上發沉,但腹中實在饑餓,口干叫渴,周遭一團漆黑,迷迷糊糊的掙扎起來,卻聽見身邊有動靜,有個男人躺在她身邊,沙啞著嗓子道:“醒了?”
香蘭吃了一驚,不自覺往后一縮,睡意不翼而飛。
林錦樓翻身起來撩開幔帳,掛在銀鉤上。原來早已夜幕低垂,不知幾更天了。林錦樓將蠟燭點燃,倒了半碗溫水與香蘭吃,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丫鬟叫進來,吩咐把灶上熬的粥端來一碗,那丫鬟是揚州人,還不大通林錦樓說的官話,聽了兩回方才明白了。筆趣庫
香蘭兩手捧著茗碗,悄悄往上偷瞄了林錦樓一眼,這廝敞著中衣,穿著彈墨散腿的褲兒,口中正罵道:“怎么買的丫鬟,一個個兒笨得跟豬似的。”一扭頭見香蘭正瞧著他,跟他目光一碰,便馬上低了頭。
如今人找回來了,林錦樓的怒氣也慢慢的退了,可心里不是滋味,仍舊繃著臉走過來,坐到床邊。
香蘭緊張得埋頭喝水,可碗里的水早就讓她喝干了。
林錦樓覺著好笑,伸手把那碗抽出來,放到一邊,道:“既然醒了就老實交代交代罷。怎么從金陵到的揚州?”
香蘭一聽這話便急了。林錦樓這廝心狠手毒,狡猾多端,倘若知道是定素師太幫了她,指不定會使出什么手段,倘若因此連累旁人,她良心豈能安穩,還不如就此抹脖子死了。可一時之間她實在編不出更好的原由,驚慌之下,她連忙去拉林錦樓的手臂,央求道:“是……是我騙了先前的一位故人,誆她送我來金陵找我師父的。都是我的錯,跟別人沒有干系。”
林錦樓聽了這話,怒意又涌上來,甩開香蘭的手,咬著牙冷笑道:“好,好,好,你可真對得起我!”
倘若是先前,香蘭定然不會求林錦樓,可如今她為了不連累定素師太,一咬牙又去拉林錦樓的手,帶著哭腔聲道:“都是我的錯,大爺我求求你……我在林家總被人害,也不討人喜歡,過得不順心,才想出去過日子……我也沒動別的心思,只想在廟里過一輩子罷了……我……”便說不下去,眼淚又掉下來,用另一只袖子去擦。
林錦樓盯著拽著他手指頭的那只手兒,看了一回,半晌才道:“過得不順心?是跟爺一塊兒過你不順心罷?”
香蘭嚇一跳,這話雖是真相,可她是萬萬不能承認的,連忙搖頭道:“不不不,沒有的……”可她又不能違心說跟林錦樓在一塊兒她心里高興,便哽咽了,眼淚搖落下來。
林錦樓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懷里,攬住了拍了拍,執起香蘭的手在燭光下看了看,只見那原本白皙柔嫩的手,因在寺院里干粗活兒已粗糙了不少,掌心里還有一層薄薄的繭子。rsδ.Ъiqiku.nē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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