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兒的臉登時就紅了,想駁斥幾句,奈何懼怕秦氏,只得把這口氣咽下,只見長發家的面露得意之色,愈發翻箱倒柜一通,衣裳、包袱、妝盒翻得滿目狼藉。鸞兒抖著眼角,若是平時,她早就按耐不住上去呵斥了,但此刻卻沒這個心思,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腿微微打顫。
不多時,韓媽媽果然從枕頭里又找出一張符,用剪子剪開布包看了看,頓時一愣,旋即臉上露出輕蔑之色,向秦氏遞了過去。秦氏拿在手里,只見符上除卻亂畫的符號,又畫了一男一女,均是裸體,摟在一處做**狀,畫得粗糙,那人兒身上卻分別寫了林錦樓和鸞兒的名字。
韓媽媽聲道:“太太,這東西我曾在外頭看過,應是什么男女和合的,雖不是個害人的咒,可終究不是個正經路數。”
秦氏見到這等丑事,登時柳眉倒豎,氣白了臉。如此私密的東西都被人瞧見,鸞兒又急又臊,臉漲得通紅,頭死命埋下去,身子往墻根縮,心里卻撲騰得愈發厲害了。
秦氏冷笑一聲,命道:“再搜。”慢慢踱步,走到紅木桌子前,鸞兒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只見秦氏摸了摸桌上散著的胭脂水
粉并頭釵等物,忽用手指著一個上了鎖的文具鏡匣道:“把這打開。”
鸞兒站在墻角,已是嚇呆了的模樣。
秦氏立起眉毛催道:“把這打開!快!”
鸞兒冷汗已從額上冒了出來,顫著手去解腰上的鑰匙,解了幾下方才拽了下來。韓媽媽接過鑰匙便去開鎖,打開鏡匣子一開,只見鏡子一層倒是空空如也,下頭的抽屜里有幾對兒耳環并三四個戒指,最下一格有一個包了綠布的布包。
秦氏打開一看,只見當中亦是一道符,竟畫著青面獠牙的惡鬼,韓媽媽探頭一瞧,登時嚇了一跳,失聲道:“我的娘!可了不得了!”
秦氏氣白了臉,厲聲問道:“賤蹄子!這是誰給你的?你藏著要咒誰?”
鸞兒見那符被翻出來,如同掉進了冰窟窿,手腳冰涼,又驚又怕又臊又悔,千百種滋味涌上舌尖,腿一軟栽歪在地上,翻翻眼睛竟暈了過去。
秦氏已怒極,顧不得等鸞兒清醒問這等妖孽之物是從何而來,只命婆子收監,又往正房處來。
推門進屋,早有兩個婆子在屋中看守著,秦氏只見香蘭剛梳洗過,將頭發用兩三只細金髻兒綰成松松的髻,穿著繡竹葉梅花圓領袍,底下是白綢闊腿褲兒,臉上一概脂粉全無,卻烏發白頸,愈顯那芙蓉粉面,氣韻縹緲。如今香蘭已張開了,比先前更添些風情麗色,秦氏亦忍不住心里贊嘆了聲:“好個嬌娃。”又是一嘆,似乎明了為何她兒子非要這陳香蘭在身邊服侍了,這樣的美人兒,連她都止不住憐惜生愛,先前的厭惡之情都淡了兩分。可又想到古往今來皆是“因色誤人”,女人生得美貌固是好事,倘若太美,卻物極必反,反成了壞事,況且這丫鬟還是頗伶俐聰明的,倘若迷惑林錦樓失了本心,再挑唆生出事端,那還了得。想到此,臉色又冷了兩分,在桌旁的圓凳上坐了。rssm.Ъiqiku.Π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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