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繡道:“大哥哥就是成天忙忙碌碌的,見不著人影兒。”湊近書染,低聲問:“他新收的那位呢?還住正房呢?”
書染道:“可不是,還住著呢。”
林東繡撇嘴道:“狐貍精,就是長了張臉蛋兒,真是有手段的。”
書染道:“她也不容易,總惹大爺生氣,大爺臨走前……”想到此處頓了頓,覺著跟個未婚的姑娘家說這個不合時宜,便連忙住了嘴。
林東繡追問道:“臨走前怎么了?”
書染便含糊道:“反正她惹了大爺不痛快。”心道:“香蘭在床上躺了好幾日,昨兒個才能下地,也真是造孽……”
林東繡冷哼了一聲。
書染又同林東繡說了些閑話,便領著丫頭子回去了。進了院子瞧見鵑正抱著一盒子東西往屋里走,便上前道:“你這是做什么呢?”
鵑道:“香蘭姐說要畫畫兒,讓我找些紙來,我尋來了她又說不對,講了一通什么生宣熟宣的,這紙還分生的熟的?還有筆,什么狼毫羊毫,我哪里分得清呢,方才在庫房里翻出來些,我就一股腦兒全拿來了。”sm.Ъiqiku.Πet
書染看了看道:“這都是不得用的,回頭我去尋些好的來。”說著同鵑一起進了屋。
只見香蘭端端正正坐在林錦樓設在正房的書案后頭,穿著桃紅繡金竹葉五彩hua卉紋樣的褂兒,月白的綾緞裙兒,頭上挽著髻兒,一副家常打扮,臉上脂粉不施,卻顯得比前幾日有精神了。她前頭攤開一張紙,上頭已畫了一朵hua兒。
書染上前笑道:“哎喲喂,你還有這樣的雅興,快讓我瞧瞧畫得是什么。”
香蘭含笑道:“閑著沒事,鬧著玩罷了。”
書染將畫捧起來,咂了咂嘴道:“畫得這樣好,還說是鬧著玩。”又道:“要這些畫畫的東西,要去后頭的箱子里找,全是大爺先前用剩下的,都是好東西,應還有一半能拿出來使,缺什么列個單子,回頭讓廊底下的子們采辦就是了。”
香蘭吃驚道:“大爺用剩下的?”
書染笑道:“大爺時候老太爺說他性子太烈,恐他怒急惹出大事,便讓他琴棋書畫修身養性,請了好幾位師父教他,還有人來上門求字求畫兒呢,后來大爺公務漸忙,這些東西就扔下了。”
香蘭心道:“林家也是累世簪纓,子孫不說精通詩詞楹聯、琴棋書畫,也是能侃侃相談的。上門求字求畫倒不稀奇,前世我大弟,捎會寫字作詩,清客就都來求,其實只不過為了討好主子,趨炎附勢罷了。林錦樓那個蠻橫的混賬東西,渾身上下也沒根風雅的骨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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