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麗環冷不防“咚”一聲便摔在地上,口中與姜氏對罵對嚷,兩人廝打成一處。姜氏帶的下人守在門口一概不準進,任家人急得無法,趕忙給任羽送信。曹麗環縱然有些氣力,卻不敵姜氏力大,姜氏一個翻身騎在曹麗環身上,撕扯打罵一番,將她身上的衣服俱撕扯下來,在腹上狠踹幾腳,曹麗環疼得大叫,身上蜷成一團,待細看,下身已紅了一片。
姜氏雖恨不得捏死曹麗環,卻也怕鬧出人命,當下偃旗息鼓,帶著人退了。卉兒、思巧等人將曹麗環七手八腳搭到床上,請來大夫診治,方知曹麗環已有了兩個月身孕,被姜氏踢打得月了。
任羽剛回到家便得了這個消息,整個人便怔住了,慢慢紅了眼眶。卉兒見了,眼珠子轉了轉,悄悄蹭過去道:“你何必難過,她跟韓知縣的臟事兒誰不知道,這孩子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任羽仍長吁短嘆,想進屋去瞧曹麗環,卉兒扯住他,笑道:“她剛吃了藥,這會子睡了,你進去豈不是吵著她,你且往我屋里來,我打發人去酥香齋買了些點心,先吃兩塊墊墊肚子,昨兒讓裁縫給你制的新衣也送來了,正好試試合不合身,若不合身我在讓他們給你改去。”徑自拽了任羽去了她住的次間。
思巧正從廚房端了藥出來,見了不由微微冷笑,復又低下頭,往臥室里去了。曹麗環臉色慘白,兩腮病容,更添滿臉打傷印痕,思巧托起曹麗環的頭給她將藥灌下去。曹麗環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問道:“老爺可回來了?”
思巧道:“沒呢,太太睡罷。”用帕子給曹麗環拭了拭嘴角,端著空碗走了。
卻說這曹麗環本是個身體極壯,底子極好之人,可自從月之后,便一直臥床不起,竟然病倒了。不幾日任羽又丟了差事回家,姜氏又親自上門來討要韓耀祖曾贈給曹麗環的衣裳首飾,一通亂翻,將她那一整個首飾匣子和兩箱鮮明衣裳俱抬走了。曹麗環在床上掙扎不起,愈發氣怒傷身,內外拆挫不堪,釀成了干血之癥,換了幾個大夫都不曾看好。
漸漸的,她身邊慣常使喚卉兒和思巧也不聽使喚起來。卉兒見天瞧不見人影兒,思巧也不常往屋里來,喂飯喂藥不過敷衍了事,她想吃湯要水都無人伺候,曹麗環怒極,偏她重病懨懨,臥床掙扎不起,想罵人都無氣力。同任羽說起丫鬟不聽使喚之事,任羽去問,思巧便亂叫道:“老爺,婢子天天辛苦得很,日日做飯洗衣,收拾家里,還要伺候太太,換洗床單被褥,端屎端尿,喂湯喂飯,還不是全賴我一人。卉兒姐姐倒是清閑,只管日日對著鏡子搽胭脂抹粉兒,我哪敢勞她的駕!倘若卉兒姐姐肯洗衣裳做飯,我保管伺候太太周全。”
任羽便去支使卉兒,卉兒滿心不悅,口中嘟嘟囔囔指桑罵槐,干了兩日又不干了,任羽也不再過問。曹麗環身上愈發不好,整日昏昏沉沉,臉色枯黃,只剩了一把骨頭,任羽原先還來她房中探她一番,后來漸漸也不總來,問及去向,思巧每每答道:“老爺丟了衙門的差事,總好再找一個,家里上上下下這些人,都指望老爺吃飯呢。”
曹麗環虛弱道:“我不是還有個莊子和兩處房產,總有些銀子度日,讓老爺回家罷,多陪我幾日,還找什么勞什子的差事。”m.biqikμ.nět
思巧撇嘴道:“太太,你怎么不知好歹,今年夏天兩場雹子,莊子里能有多少收成還不知道呢!兩處房子是賃出去,可太太要成日吃藥,什么人參當歸茯苓燕窩,算來算去就是花花流水的銀子。更甭提平日里養身的粥飯,全是上等的吃食,太太一天就要花一兩銀子呢!老爺不出去找差事,莫非凈等著坐吃山空不成?況且太太如今又背了個‘yi婦’的名兒,不知多少人指指戳戳,連累老爺名聲有礙,人家都不樂意雇他做事,家里這個光景,不知什么時候太太就沒銀子吃上藥了呢!”
一番話將曹麗環氣得眼冒金星,倒了半口氣咬牙道:“倘若沒銀子了,第一個便把你這賤人賣了!”
思巧冷笑道:“喲,賣了我,日后誰服侍太太呢!”說完把手里的粥往幾子上一放,頭也不會便走了,生生餓了曹麗環一頓,晚上方才將那碗冷粥給她灌了,皮笑肉不笑道:“太太,我當初不過是鬼迷心竅,才從林家給趕出來,這般服侍你已足夠對得起蒼天良心。你還不知道罷?你那忠心耿耿的奴才卉兒,自打你一病,就勾搭老爺爬了床,老爺早就日夜宿在她房里了,昨兒個剛得了信兒,大夫診出她一個月的身孕,老爺喜得跟什么似的,給那大夫一錢銀子當了賞錢,如今卉兒正安胎,我整日里伺候她還伺候不完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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