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嫂暗恨夏三姐兒多嘴,眼珠子轉了轉道:“自然是這一朵,香蘭剛給我就讓那死丫頭搶了去,非說是香蘭送她的,我哄了半天才拿回來,你可別讓她再瞧見了。”
她這般一說,夏蕓倒也信了,只舉著那支花兒發怔,暗道:“香蘭竟然已經贈我定情信物了,顯然……顯然對我是極有情意的,我真個兒該死,竟沒瞧出她的心!如今定然不能辜負佳人一番情深意重了。”筆趣庫
夏二嫂輕咳幾聲道:“只是如今你這事人家爹媽不十分樂意,免不了我還得再上門跑上幾趟……”
夏蕓暗道:“我娘是個糊涂的,萬分指望不上,唯有二嫂機靈善變,此事若能成便全指望她出謀劃策。”咬咬牙,當下又從懷里摸出一兩銀子,遞上前道:“二嫂是女中豪杰,這事還要多多仰仗于你,二嫂為我的事跑斷腿,這銀子便是我給二嫂拿去做鞋子的。”
夏二嫂方才覺著榨夠了油水,從善如流的將銀子收了,滿臉帶著笑道:“你這事也不一定能成,終歸我替你盡心盡力罷了。”
夏蕓再三謝過。自此便覺著香蘭對他有意,每每對著那花兒發呆發癡,想著香蘭冰肌玉膚,容顏嬌俏,又不免心旌搖曳,只恨自己不能同佳人相會。暫且不表。
第二日,夏蕓一早又去衙門點卯。剛到衙門后門處,便見有一乘轎搖搖的從對面抬過來,夏蕓忙立住腳往邊上閃躲,那轎子徑直抬進衙門,忽然轎簾一掀,露出一張婦人的臉兒,瞧著年紀二十多歲,膚色雪白卻有點點微麻,眼睛不大,鼻梁高直,并非美人倒也生得干凈,有股子韻味。那婦人命轎夫停下,又笑模笑樣的對夏蕓道:“夏相公,這樣早就來了!”
夏蕓垂著頭應了一聲。
那婦人便放下轎簾,命車夫抬著轎子去了。
待那婦人一走,守門的張衙役便對夏蕓笑道:“夏吏目,這人是誰你不認識罷?”
夏蕓道:“她不是任稅監的妻子曹氏么?”
張衙役大有深意的嘿嘿笑道:“此人可是大大有名,你剛來竟然也知道她。人人都稱她‘曹娘子’,原是跟林氏家族攀著親戚的,扯著林家的大旗,我們也都高看兩眼。這曹娘子也是好生厲害,不知怎的找到門路,搭上了縣太爺的線,明明生得不俊,卻三勾兩勾的勾了縣太老爺的魂兒,硬給她那個王八爺們兒塞進來做了個稅監,這可是個肥缺兒,真真的好手段!”筆趣庫
夏蕓吃了一嚇:“這話可不能渾說!”
張衙役嘖嘖道:“我怎么能是瞎說呢?你道她天天兒來那么早是給自己老公送飯來的?放屁!等點了卯一準兒爬縣太爺的被窩兒!衙門里頭人人都跟明鏡兒似的,他老公也心知肚明,反正一頂綠帽子又壓不死人,何況自己這差事還指望老婆呢,悶不吭聲愿意當個爬爬兒。聽說晚上回家還得給老婆打洗腳水,硬生生把他老娘都氣死了。”又拍著夏蕓的肩膀笑嘻嘻道:“我瞧這娘們兒八成又瞧上了你,你可留神,興許趕著晚上當差值夜,就來敲你房里的門了!”
這話說得夏蕓滿臉通紅,忙不迭的走了。
這婦人正是曹麗環。原來那任羽不是讀書的料子,任家便托了相熟的關系尋到衙門給他謀了個牢頭的差事,一回曹麗環來給任羽送傘,偏巧碰上了知縣韓耀祖,曹麗環是見過世面的,比不那門戶女子縮手縮腳,落落大方的與之行禮,口中有一長一短說著殷勤的話兒,臉上團著甜絲絲的笑兒,令人十分受用。
這韓耀祖已年逾五旬,雖道貌岸然,卻是個好色之輩,奈何家有河東獅,不敢十分亂來,納的一房妾也不過是擺擺樣子罷了。如今見曹麗環生得高挑端正,穿戴不俗,不像尋常人家女眷,雖然并非美人,可卻有那么骨子韻味,不由有些動心,便也和顏悅色起來,暗地里悄悄打發個婆子去探問曹麗環的意思。
這曹麗環自從嫁了任羽,雖與婆婆和姑子不和,倒也是守著老公一心計較日子。只是她在林家已見慣了大世面,如今過起縮手縮腳的日子,老公又是窩囊廢,與林家簡直差了一天一地,她自然千恨萬怨,且又不是肯屈居人下的,見韓耀祖打發個婆子來,不由覺著是個時機,欲拒還迎了幾回便與韓耀祖成了好事。未完待續。。
s:用這樣的篇幅寫夏蕓和夏家的事,是因為與后文有莫大的關系,必須要鋪墊好才能水到渠成,咱不會寫拖沓多余的情節的,大家盡管放心。另外,曹麗環這條線現在終于也出來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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