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笑道:“可不是,凍了半天,這會子可暖過來了。”因想著王老頭還在外頭受凍,便隨意扯個由頭道:“姑娘慢慢坐,我肚子疼去個茅廁。”便從屋里出來,到外頭找僧人又討了一碗熱茶,去捧給王老頭喝。
香蘭放了茗碗到后院看了一回梅花,只見如霞似錦,分外清雅。又沿途贊嘆禪房幽靜。仰頭看那佛塔高聳,不知不覺便過了拱門到了僧人寮房之處,剛要折回身,只聽屋中隱約傳來男女呻吟之聲。
香蘭大吃一驚,悄悄湊過去,將窗紙捅了個洞往里看去,赫然瞧見趙月嬋正趴跪在床上,鬢發微亂,頭上的金釵將要溜下來,蹙著雙眉,秀眸半合,神情如癡似醉,身上赤lu,脖上當啷著水紅的五色鴛鴦刺繡肚兜,兩團豐圓白膩的奶兒一搖一晃,如同蜜桃兒一般。她身后有一年輕和尚,眉眼英俊,體格俊偉,跪在床上,兩手箍著趙月嬋的纖腰,奮力往前送著。
趙月嬋口中咿呀不住,道:“好人,再入進來些……”
那和尚笑道:“還要再入?你這樣的哪里是什么貴婦,分明是個勾欄里的爛*子了。”說著便愈發大力。
頂得趙月嬋連著叫了兩聲,扭過臉兒,做著媚眼,沙啞著嗓子道:“我是爛*子,你可別平白為我臟了身子,辱了這佛門清凈地。”
這浪態勾得那和尚愈發興濃,發狂一般道:“你就是我的佛祖,我的奶奶。”說著湊過臉兒,兩人親嘴咂舌,嘖嘖作響。
原來自那賬簿出了事,趙月嬋便心警醒起來,迎霜也勸她:“奶奶何苦再放印子錢,再跟表少爺一處,日后指不定惹出什么亂子來,表少爺哪是什么好人?奶奶還是先避避風頭,收手了罷。”趙月嬋正是心虛膽戰的時候,聽了迎霜的話,與錢文澤見面便漸漸少了。
錢文澤卻著了慌,趙月嬋是他的財神奶奶,這廂不搭理他了,錢文澤的銀子又緊起來,他是個撒滿使錢的,吃喝嫖賭樣樣出手豪闊,一來二去身上的銀子花完了,便又琢磨著往趙月嬋身上弄錢。思來想去,心說這婦人是個風流貨色,自然不愿獨守空閨,若找了新鮮再勾她出來,事情便成了一半。便找到原先的狐朋狗友郝卿相商。
這郝卿原家里有幾個錢,后來他老子一死家產便讓他糟蹋了大半,人長了個好相貌,又養了驢大的貨,在勾欄里最得姐兒們的歡心。錢文澤便同郝卿反復贊美趙氏如何美貌風情,說得他登時便動心了,連連追問。錢文澤出謀劃策,讓郝卿將頭發剃了扮了個僧人,給了甘露寺一大筆錢,借宿在寮房里,又將趙月嬋引來寺里,介紹二人相識。
郝卿是個會勾搭的,趙月嬋又是yi壞了的女子,兩人眉來眼去有了意,錢文澤借故一走便雙雙成了事,如膠似漆起來。錢文澤便以此勾住了趙月嬋,心里雖可惜這等絕色要用人共享之,可到底是銀子要緊,郝卿便說自己家境如何難,被迫做了和尚云云,哄趙月嬋拿銀子出來放錢。雖不如原先豐盈,也算聊勝于無。三人一處在甘露寺里尋歡作樂,吃酒yi戲,便不可細說了。
孰料今日竟被香蘭碰見看了個滿眼。
香蘭登時便驚呆了,張大嘴巴,臉漲得通紅,“蹭蹭”往后退了兩步,心道:“壞了!竟碰上趙月嬋的丑事,若讓她瞧見我,那毒婦豈不是要想方設法的弄死我,要趕緊離開是非之地才是!”忙不迭的往回跑,將帽兒又兜回頭上,跑了幾步往后看了看,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想道:“俗話說‘要想過得去,頭上掛點綠’,林大爺可當了個大大的王八,這也是他花天酒地的報應,若是知道只怕要氣瘋了罷!”低頭捂著嘴兒咯咯的笑了出來。旋即又想到林錦樓曾救過自己,也不該這般笑話人家,便抿著嘴往回走。δ.Ъiqiku.nēt
忽聽傳來一陣喧嘩,七八個官差咚咚咚跑了過來,直往前沖,將寮房門口圍了起來,后面還跟著一隊人馬。香蘭連忙閃身躲到墻根底下,溜眼一瞧,香蘭只覺自己方才見著趙月嬋**時吃驚只不過是和風細雨,如今才是晴天霹靂——那后頭款款走過來的三個人當中,赫然有一位是林錦樓!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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