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團年飯說是杜紅英掌勺。
但是杜大廚早上壓根兒就起不來。
“紅兵,你把香腸臘肉臘豬肝板鴨板兔這些先洗一下上鍋蒸起;臘排骨砍成塊用冷水浸泡著,等會兒把酥肉炸起來。”
“魚殺了,你姐說要做什么松鼠魚,我是不懂這個東西,草魚殺三條,鯽魚殺兩條敬菩薩要用。”
“逮那個最大的雄叫雞殺了,煮起來敬菩薩。”
“還有鴨子兔子……”
“等一下,娘,又是板鴨板兔還要殺新鮮的啊?”杜紅兵道:“姐開的菜單子里沒有板鴨板兔,要不然就不整這么多?”
“你懂啥?板鴨板兔這些臘菜蒸好了砍涼菜,余下的留著能吃一個正月半;新鮮的鴨子燒豆子;兔子你姐說整什么跳水兔,這些菜各有各的味兒。”
……
杜紅英睡在床上聽著門外小聲的說話聲,拉開床頭的電燈看了一眼時間,好吧,五點半。
不行,她起不來。
反正準備工作由娘和紅兵來做,她這個大廚負責后面的燒菜蒸飯就好。
關燈,繼續睡。
再醒來,七點半。
還好還好,不算太晚。
“起來了呀?鍋里是醪糟蛋,給你放在鍋里熱著的。”冬梅娘笑道:“小靜才是噢,吃個醪糟蛋臉都要紅。”
“喝酒變臉的人心好。”杜紅英笑道:“我聽小嵐她們說喝酒臉紅的人性子直率,心不藏話,心直口快,絕不藏奸。”
“可不,小靜這性子頂頂的好。”
冬梅娘對兒媳是一百二十個滿意,一不合就表揚。
田靜也起了早床,這孩子也是個勤快的,不睡懶覺,這會兒醒了安靜的由著媽媽抱著睜大眼睛看,似乎在聆聽著家人的嘮叨。
“娘,您的性子也好。”田靜笑道:“我媽都說我有福氣遇上這么好一個婆婆媽。”
“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杜紅兵正殺魚接話道:“你天生就該是我們杜家的人。”
他其實知道喝酒變臉和性子什么的關系并不大,主要還是個人人體體質的差別罷了,而有些人則是因為身體有疾,當然,小靜不是這個原因讓他放心,倒是大過年了,這種話題不宜說起。
田靜就抿嘴笑,這話她愛聽。
“姐,排骨砍好浸泡了,魚也殺好了。炸酥肉你來哇?”
“我來嘛,對了,新鮮肉買回來沒有?”
“買了,買了一塊坐墩肉,娘說瘦肉切下來炸大酥,肥的煮了敬菩薩的刀頭。”
“好,該我上場了。”
“紅英,圍腰穿上。”
“噢,這個是必須的。”
穿上圍腰戴上袖套,為自己親愛的家人們做美味的年夜味。
“水冷手,你要用水就有銻鍋里舀熱水。”
“好,知道了,娘。”
說知道了的杜紅英,一上手又開始在灶房里找東西。
“娘,豆粉在哪里?”
“娘,剝出來的姜蒜都舂成蒜泥了哇,還有沒有洗好的老姜?”
“娘,花椒用完了,還有沒有?”
“有有有,我今年去摘了幾斤花椒,曬干了都兩斤多。”冬梅娘就去翻出來一個小陶罐放在她面前:“我看你現在像是客人一樣,什么東西都找不到。”
“出嫁的姑娘可不就是客?”
都說女孩子嫁了人以后,在婆家永遠是外人,在娘家就成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