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這覺悟還是不高啊,怎么就嚇成這樣子了,我應該學我家老高同志不怕犧牲不怕困難才對啊。”
杜紅英一邊反省自己一邊又拍了拍胸口又自我安慰,夢是反的,夢是反對,不會真把我分到那么遠的地方去。
分配的事兒杜紅英還是很上心。
實在沒忍住向洪顯江打聽。
“在此之前大中專院校生的分配是四個面向;面向農村、面向邊疆、面向工礦、面向基層。”人家的優秀是有原因的,說起分配洪顯江侃侃而談:“按照人之常情都想留在本市都想進一個好單位,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分配的時候會根據學生情況分檔進行。”
分檔?
這可是新鮮詞。
“第一檔是全農,如果家里有哥哥姐姐都在家里務農的,就叫全農,這樣的學生大多時候就具有硬檔條件,大部分會分在本市的國營工廠當工人。”
“怎么劃分檔次的?”
“都是根據家庭情況來進行的。”
“一工一農”“兩工兩農”“兩工一農”“長子長女”“獨苗”“父母雙缺”以及單親家庭、父母殘疾、父母大病……
杜紅英暗暗對比了一下,她這怎么算啊?
怎么都有一種對不上號入不了座的感覺。
弟弟一個當醫生,一個當兵?
“你這算是無檔了,就是沒兄弟姐妹沒有一個是農民,正常來說,你分到基層的可能性很高。”
杜紅英……所以我來自農村我依然回到農村!
也不是嫌棄農村,畢竟老杜同志就是扎根農村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但是,可是,她是杜紅英啊,她還想要過點正常的好日子。
比如當一個好妻子,亦或者當一個好媽媽?
這兩者似乎都不能讓她選擇。
真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其實,嫂子,你也是可以提要求的。”
還能提要求?
“志遠哥在部隊是軍人,對軍嫂的分配是可以特殊關照的。”
“哎呀,你早說嘛,也省得我提心吊膽這么久。”所以,軍嫂這兩個字在關鍵時候還是挺有用:“那我明天就去找院校領導談談。”
杜紅英心里想的是我不是不熱愛祖國不服從分配,我是軍嫂,我得做好男人的后勤,只有我把家看好管好了他在前方沖鋒陷陣才會沒有后顧之憂,我這也是顧全大局。
反正,不去深市就去京城,孩子和男人二選一,他們都蠻需要我的照顧。
杜紅英第二天就找到了學校領導。
“老師好,我叫杜紅英,我來是……”
“同學,請坐。”
“謝謝老師,老師,我今天來是想問問我的分配的事情。”
“好,坐吧。”
杜紅英……當學生這么久了還是有點怕老師,特別是有特殊要求的時候更是有點說不出口。
主要是這年頭大家都講做貢獻,自己這思想好像有點落后,與大家都有點格格不入。
“老師,情況是這樣的,我愛人在部隊當兵,我家有五個孩子……”
老師抬頭看向她:愛人是當兵的不少,五個孩子真的很多,關鍵是,還這么年輕,老師幾乎可以肯定,若不是有計劃生育,這同學估計還能再生五個。
真的,這種學生在全校也只有這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