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氣象,方政委一家都回去走親戚了,家屬院里的人少了很多。
沈棠被通知去通訊室拿信件,正巧遇到過完年回來的韓忠國和他三個孩子。
大的那個已經有十歲,生的很像韓忠國,膚色很黑,許是因為太瘦了,本來端正的五官帶了一股子賊眉鼠眼的勁。
看到沈棠的時候打量了她下,但并沒有多說話。
“沈同志。”韓忠國叫住她。
沈棠頓住腳步:“韓營長有事找我?”
韓忠國看著眼前臉色紅潤的姑娘的,她打扮的很普通,寬大的軍大衣將她包裹的緊緊的,頭上帶著一頂寬大且毛絨的小帽子,烏黑的發隱匿在帽子之下,顯的她那張清麗的臉越發小了。
天空飛雪,落在她長睫之上,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純真。
“沒什么,只是何秋被抓之后,一直嚷嚷著想要見你,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他雖然不知道當初是誰舉報的何秋和那奸夫,但那個人一定跟沈棠有關。
他不可惜何秋的下場,只可惜自己那么多錢都拿不回來了。
想起這個,他便郁悶至極。
今年他父母嚷嚷著要過來住,韓忠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勸住。
但三個孩子一直沒人照顧也不是事,故而他只能再次相親。
可與他相親的,不是二婚帶娃,就是家里拖后腿,長相不怎么樣的。
他一點也不滿意。
韓忠國隱隱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
想到何秋在監獄瘋癲的說沈棠被鬼怪上了身,她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沈棠。
不由心里一跳。
“我沒空。”
沈棠不愿意見何秋,和何秋多年好友的并不是她。
何秋自作自受落得如今這樣一個下場,如果是原身,肯定就原諒她了。
但她是不會原諒的。
她性子與原身一樣軟,原身有家人疼,所以她不用多為自己著想,一輩子就這么陷在了韓忠國身上。
可沈棠到底不是原身,她前世作為孤兒生活了那么久,再軟的性子也有了幾分堅韌。
決定的事就絕不會輕易改變。
她不想見何秋,不是逃避,而是覺得不值。
韓忠國聽到她的話并不覺得意外:“何秋有一樣東西要給你,不過我把它放家里了,等會我給你送過去。”
沈棠點頭,從他身邊繞過去通訊室。
拿到首都來的信時,她有些疑惑,賀爺爺上次已經寄過信和過年的東西來了,怎么這時候又來信?
信上是賀旭收,她就沒拆開。
韓家的院子離他們也不遠,沈棠剛回到自家院子就見韓忠國走了過來。
他手上拿著一串很老舊的手鏈,鏈條已經有些褪色,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玩意。
沈棠內心忽然有些隱痛,她知道這并不是她的情緒,而是原身殘留的情緒。
腦海里隱藏起的記憶慢慢復蘇。
幼時沈母對原身忽冷忽熱,有時候溫柔有時候冰冷,原身多次想要親近母親,卻被她冷冷推開。
原身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大家都說受害的人是她,可所有人安慰的對象卻是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