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峙心中一凜,當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您不要誤會!臣對您忠心耿耿,怎敢有興師問罪的念頭?實是臣心中實在放心不下靳嬪娘娘,所以才冒昧前來,想向皇上詢問一下她的近況。”
張承宴見他如此,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站起身,負手而立,“既然你擔心她,那朕便直相告。從今日起,靳嬪將被永世囚禁,朕念在你的情分上,才饒她一命,你可清楚?”
靳峙聽到這話,心臟狠狠一顫。
他抬眼望向張承宴,這還是他頭一回在這位帝王身上,真切的感受到森然殺意!
而這殺意,竟指向與他青梅竹馬,感情深厚的靳薇歌!
靳峙不禁脫口而出,“皇上,您與靳嬪娘娘自幼相伴,情誼深重,究竟發生了何事,讓您如此動怒?”
張承宴緩緩踱步,聲音低沉的將靳薇歌在他假稱駕崩期間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講述了一遍。
樁樁件件,每一件都如尖銳的利箭,射向靳峙!
“朕佯裝駕崩,不過是想試探這后宮之中,究竟誰對朕真心實意,可萬萬沒想到,靳嬪對朕竟毫無真心,甚至妄圖攪亂朝綱!這般行徑,朕如何能忍?朕一次又一次給她機會,她卻全然不知悔改。為了一己私欲,屢次三番給你傳信,妄圖將你留在京城。后宮不得干政,這規矩她豈會不知?朕不在,她就肆意妄為,行事毫無顧忌,甚至當著王德才的面,都敢口出狂,胡亂語!你說,朕怎能再留她?”
張承宴頓了頓,語氣愈發沉重,“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朕對靳嬪的失望,是一次次積累而來!”
曾經他對靳薇歌愛意正濃時,無論她如何任性胡鬧,張承宴都能包容。
可如今愛意漸消,剩下的唯有滿心嫌惡!
一旦心生厭惡,她做任何事,張承宴都只會加倍反感!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終究是太過脆弱!
靳峙聽著,心中暗自嘆息,他自然明白這些道理,也清楚靳薇歌的所作所為確實有失妥當。
“朕本對靳嬪寄予厚望,若她對朕哪怕有一絲真心,這后宮之主的位子給她又何妨?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機會。在眾多嬪妃之中,她最是讓朕失望!”
靳峙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咚的重重磕了個頭,額頭觸地,“皇上,懇請您看在臣的薄面上,讓靳嬪娘娘在后宮能過得好些!如今靳家滿門忠烈,只剩臣與靳嬪娘娘二人。臣身為兄長,肩負著代父照料她的責任,實在不忍心看她受苦!”
張承宴長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上前一步,親手扶起靳峙,“朕明白你的心意,你放心,朕雖將她幽禁,但她該有的用度和待遇,一樣都不會少。多年的情分在,朕又怎會真的狠下心,對她不管不顧?這些日子,朕一直派太醫前去診治探望。至于赦免她,朕不能朝令夕改。”
張承宴的語氣雖有所緩和,但此事卻沒有回轉的可能!
靳峙努力平復情緒,再次懇請,“皇上,還望您務必保全靳嬪娘娘的性命。”
張承宴微微皺眉,佯怒道,“瞧你說的,朕像是那般冷血無情之人嗎?放心,朕定不會讓她出事。”
“皇上,不知能否允許臣去探望靳嬪娘娘?或許臣的勸慰,能讓她心境平復些,臣也會勸她安心休養,不再給皇上添亂。”
張承宴略作思忖,這要求并不過分,便一口應允,“行,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