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梧桐收斂神情,輕聲問道,“本宮記得,選秀之日似是漸近了吧?”
“往年慣例,選秀每三年舉行一次,依時日推算,尚有小半年之期。妹妹如今身懷有孕,還是安心養胎,莫要為此等事徒增煩擾。”德妃和聲細語,罷,輕咳一聲,又道,“瞧你面色略顯疲憊,想必是累了。我就先走了,你也早些安歇,莫要思慮過甚。”
惠妃見狀,一起起身,笑著附和,“那本宮也先行告辭,改日再來陪伴妹妹。”
白梧桐微微頷首,淺笑嫣然,“二位姐姐路上千萬留意。”
待二人邁出宮門,德妃便轉過頭,嗔怪地瞧了惠妃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你明知道昭妃懷有身孕,心思最為敏感,還提及那些話。若不是我深知你的脾性,都要疑心你是有意給她添堵了。但愿昭妃寬宏大量,莫要將此事放在心上,不然,你怕是要惹上麻煩。”
惠妃滿臉懊悔,苦著一張臉,“都怪我這張嘴,說話不經腦子。過些時日,我定帶些稀罕好物前來賠罪,希望她不要記恨。”
既然已然決定與白梧桐交好,人家位分高,往后行事可得小心謹慎些。
待二人離去后,段春柔也站起身來,恭敬地向白梧桐告辭,“姐姐,您切莫多想。即便日后有新人入宮,論資歷、論恩寵,決然無法與姐姐相提并論。太子殿下都是姐姐所生,此等尊榮,何人能及?”
“嗯,天色漸晚,妹妹也早些回去吧,路上多加小心。”白梧桐轉頭喚來嬋兒,吩咐道,“將皇上前些日子送來的珍珠,揀選些成色絕佳的,給妹妹拿一些。”
“多謝姐姐賞賜。”段春柔滿心歡喜,接過珍珠,千恩萬謝地離去了。
內室之中,瞬間陷入一片靜謐。
白梧桐斜倚在柔軟的軟墊之上,半坐起身,“迎春。”
“娘娘,奴婢在。”迎春趕忙上前。
“你即刻前往太醫院,告知太醫,就說本宮身子又有些不適。”
“是,娘娘。”迎春見白梧桐神色似有異樣,生怕她真有什么病痛,心中一緊,不敢耽擱,一路小跑著匆匆去了。
沒過多久,紀太醫便趕了過來,“娘娘,不知您是哪里不適?”
“本宮只覺胸口憋悶得慌,且食欲不振,對什么食物都提不起興致。”白梧桐神色間透著些許倦怠。
“娘娘這是心中郁積所致,當務之急,還望娘娘盡量放寬心懷,莫要讓愁緒縈懷。”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張承宴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一進門便急切地問道,“梧桐,你怎么樣了?”
“皇上,臣妾并無大礙。”白梧桐強扯出一絲笑意,可任誰都能看出來,她這是強顏歡笑,絕對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