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周家伏法了!”
王德才腳步匆匆,一路小跑著進了養心殿,“今日午時,周家眾人已全部斬首,一個都沒落下!”
張承宴只是微微頷首,“至于周長青……先砍斷他的四肢,防止他逃竄,隨后用囚車拉著,在京城大街小巷走上一圈,讓百姓都瞧瞧,最后再押到刑場,砍頭示眾!”
王德才身子不禁微微一顫。
皇上如今的行事手段,真是愈發狠辣果決,讓人膽寒。
可細細想來,這一切也怨不得旁人,皆是周長青自食惡果,咎由自取。
“是,奴才這就傳令下去。”
王德才剛走,白梧桐便走進了殿內。
她手中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燉湯,神色關切,“皇上,您已經整整一天未曾進食了,哪怕不想吃東西,多少也得喝點湯。”
說著話,她來到張承宴身邊,小心翼翼地避開微微隆起的肚子,在一旁坐下。
張承宴留意到她的動作,原本陰霾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些,“最近身子可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沒有,一切都好著呢。”白梧桐眉眼帶笑,盛出一碗湯,“皇上,臣妾喂您喝。”
說罷,她又喚來張蘊和與張蘊熙,“你們也一起過來,陪父皇喝點湯。”
張蘊和人雖小,卻聰慧機靈,眨著大眼睛,奶聲奶氣地開口,“父皇,喝湯,兒臣也要喝!兒臣要喝好多好多,等以后長大了,有力氣了,就能保護父皇啦!”
張承宴看著天真可愛的兒子,忍不住嘴角上揚,“好!”
……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
一個月后。
疫病在京城徹底銷聲匿跡,街市上又恢復了往昔的熱鬧繁華。
周家覆滅之事也漸漸被眾人遺忘,好似那日刑場上一顆顆滾落的人頭,在百姓眼中,還不如大街上售賣的一個饅頭來得重要。
整個后宮眾人也都默契地絕口不提皇后,仿佛她從未在這宮中存在過一般。
鳳儀宮大門緊閉,冷冷清清,只留下幾個宮人在里面打掃,維持著基本的整潔。
白梧桐已有五個月的身孕,身形略顯臃腫。
嬋兒和迎春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在花園中散步。
正巧,一個曾在鳳儀宮當差的宮女路過,她沒了往日的風光,只能做些修剪花草的粗活。
見到白梧桐一行人,她瞬間變了臉色,往日里囂張跋扈的模樣蕩然無存,趕忙低下頭,匆匆走過,生怕被人認出。
嬋兒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她,想起之前被這宮女嗆聲的事,心中的火氣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哪能輕易放過,當即冷嘲熱諷道,“喲,這不是鳳儀宮的香香嗎?怎么如今都學會彎腰走路了?以前不是還昂首挺胸,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奴婢見過昭妃娘娘,嬋兒姐姐。”宮女低著頭,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恭恭敬敬地請安。
“可別叫我什么姐姐,之前不是還有人想要教訓我怎么做事嗎?”
宮女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能低著頭,乖乖聽著,絲毫不敢反駁。
白梧桐只站在一旁,并未出聲訓斥嬋兒。
在這后宮之中,有時候確實需要一兩個像嬋兒這樣敢替她出頭、說話的宮女。
哪個妃位上的主子,身邊沒有一兩個有些脾氣,行事張揚的丫頭?
這規矩從古時便流傳下來,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