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聲音消失。
殿內陷入一片死寂。
眾人噤若寒蟬,神色各異。
皇后悄悄用帕子掩住嘴,看似要咳嗽,實則是借著這個動作,藏起咬牙切齒的嘴臉,只是眼中的怨毒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張承宴牽起白梧桐,穩步走上那象征著至高無上權力的龍椅。
“你為朕誕下兩個如此優秀的皇子,即日起,恢復你的妃位。”
張承宴的聲音在殿內回蕩,昭告眾人。
白梧桐福身,盈盈下拜,謝恩之聲溫婉動聽。
只是那低垂的眼眸中,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瞧瞧,這便是男人!
如此的冷漠無情。
當初只因蘊和蘊熙出事,他便毫不猶豫貶了自己的位份,還口口聲聲說她不配撫養皇子。
那決然的模樣,仿佛她是這世間最惡毒的婦人!
可如今,蘊和蘊熙一好轉,他又毫不吝嗇地對自己夸贊有加,恢復她的位份。
只能說,他實在是太過現實。
現實的讓白梧桐感覺心底一片冰涼。
不過好在她早已經看清,不管張承宴做出何種舉動,她的心都不會再有波瀾,只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可笑。
她不奢望什么男女之情,白頭偕老。
于她而,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好就足夠了。
兩人端坐在龍椅之上,一人懷里抱著一個孩子。
從旁人看來,這畫面簡直如同天作之合,無比和諧。
蘊和機靈聰慧,瞧出張承宴是在給白梧桐好處,在張承宴的臉上親了一口,脆生生地說道,“父皇,你真好。”
“好!”張承宴見他如此活潑伶俐的模樣,更是滿心歡喜,“你是從哪里學會的這些詩?”
“是在母妃身邊學的。”白梧桐早就教過蘊和該如何回答,“母妃總是在閑暇無事的時候吟詩,兒臣聽得多了,便學會了,兒臣還會念好幾首詩呢!”
說完,蘊和便搖頭晃腦地念了幾句。
他口齒清晰,聲音清脆悅耳,念詩的時候神情自信,已然有了皇家子嗣該有的模樣。
“真不愧是朕的孩子,天資聰穎,這定是天佑我大融國!”張承宴心情暢快無比,“日后你便留在父皇身邊,父皇親自教導你。”
白梧桐見狀,覺得時機已到,適時開口,“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但說無妨。”此刻張承宴看白梧桐,怎么看怎么順眼。
她不僅給自己生了宮中唯二的孩子,還是兩名皇子,還如此的聰慧,是絕對的功臣!
“皇上,您可還記得上次在綺夢園,您曾經說過的話?若是蘊和蘊熙能夠恢復健康,您便將太子之位定下。”白梧桐一邊說著,一邊再次福身行禮,神色懇切,“皇上,臣妾此番語,并非是要逼迫您立刻立下太子之位,只是臣妾衷心地希望天子氣運能夠繼續庇佑他們,如此一來,他們方能更加聰慧過人,身體也能一直康健。臣妾已經經歷過一次失去他們的痛苦,實在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此話一出。
場上眾人臉色大變。
尤其是右側的嬪妃們,神色各異。
她們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那日的綺夢園。
皇上當時可是親口許下承諾,若是兩位皇子身體恢復,便會確定太子之位!
靳薇歌臉色難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死死攥著手中的帕子。
她抬起頭,眼神怨毒的盯著白梧桐。
不行,絕對不能讓皇上這么輕易地立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