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宛的心猛地一跳,被自己這惡毒的念頭驚到了。她怎么會生出這樣的想法?若真如此,她和皇上又有什么區別?可轉念一想,在這皇權之下,道德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一層虛偽的面具罷了。
思緒紛亂中,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官員們要等到上元節過后才上朝,朝中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內閣處理。錦衣衛近來也沒什么大事,陸璟將瑣事都丟給了周敬明,自己則陪著蘇輕宛住在別院里。說是陪伴,實則是一種軟禁。蘇輕宛被看得極嚴,連青云都沒辦法往外傳遞消息。
一日,陸璟無意間提起,鴻臚寺卿與西林的和談已接近尾聲,各項條款都談得差不多了,雙方還算融洽。西林永瑄是個精明的既得利益者,借著大宛內部武將與文臣之間的矛盾,提出了許多過分的要求。內閣竟一一答應了,還簽下了一份十年和平條約。
蘇輕宛聽后,冷笑一聲:“這種條約,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西林人從不重諾,毀約是家常便飯。當年我父親駐守邊境時,西林就多次背信棄義,他們的信譽,根本不值一提。”
陸璟挑眉看她:“你覺得這條約無用?”
“自然無用。”蘇輕宛淡淡道,“西林永瑄不會輕易被放回去的。”
“哦?”陸璟饒有興趣地問,“你怎么知道?”
“顯而易見。”蘇輕宛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譏諷,“若放他回去,等我哥哥們起兵謀反,與西林聯合,皇上的龍椅還坐得穩嗎?即便和談成了,西林永瑄也必定會被留在大宛當質子。他想娶誰,皇上自然會滿足他,只要他安安分分地留在這里。”
陸璟聞,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你看得倒是透徹。”
蘇輕宛沒有接話,心中卻泛起一陣冷意。這局面,確實有意思。可她被軟禁在這別院里,探聽不到外界的消息,只能從陸璟口中得知一二。她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尤其是想到初七將至。
初七,在西南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日子。這一天,家族要祭拜先祖,長輩要為晚輩賜福。蘇輕宛本想借此機會見一見西南王,卻被無情地拒絕了。
她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涌起一陣無力感。這別院如同一座精致的牢籠,將她與外界徹底隔絕。而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陸璟身上——這個她既信任又防備的男人。
“為什么?”蘇輕宛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絲不解與焦慮,“上一次我還能見到父王,為何這次不行了?”
陸璟神色平靜,語氣卻不容置疑:“皇上的意思,是讓你安心在別院里待著,等著成婚。”
蘇輕宛聞,拳頭猛地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好,很好。”
她的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父王那邊出了什么事。她必須想辦法讓自己的人出去探聽消息。青云見狀,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姑娘,這事好辦。我把他們都毒倒,咱們就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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