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老和尚也沒想著聽得懂。
他并不關心張騫為何做了相關,之前又有何經歷?
他也同樣不關心許成仙說的那些東西。
因為聽起來像是經世致用的學問。
和他所研習的佛法無關。
既然如此,何必花費精力去關心?
眼下,最緊要的是避禍。
慧海和尚一直很忌憚許成仙。
這個人行事乍一看毫無章法,甚至是有些荒謬可笑,可樂是讓他放手施為,有似乎每每都能得手。
誰能想到,這道人當初只不過是在德念師祖面前,說了一番話,后來居然真的促成了這次的西行。
那個時候他甚至都還只是一個,不算很強大的元嬰修士。
只能在一尊佛陀面前侃侃而談。
這就給慧海和尚留下了一個過于深刻的印象。
此人,心思詭譎,善于謀劃。
而且總能成事。
所以,老和尚很擔心。
他擔心,這次許道人將再次得逞。
“徒弟們,他們打扮的這般花枝招展,必然是想引來城內權貴覬覦。”
和尚見許成仙幾人落后的一些,不禁小聲的對天蓬道,“若真是如此,咱們怕是有牢獄之災。”
胡亂套一個明目將他們關起來,再將這些皮相姣好的,當作落入缸中的魚兒。
只要下一些餌料再脅迫一番,便能得償所愿。
這些伎倆,他可也見過不少。
“師父,有何憂慮?”天蓬還沒開口,白龍馬便先說道,“左右不過是關上幾日罷了,量他們也不敢把你放在這,不管不顧。”
不然,佛陀豈會饒他?
“關上幾日耽誤行程倒也罷了,就怕還有皮肉之苦。”和尚皺眉道,“我如今肉體凡胎,經受不起。”
那牢房是好待的地方嗎?
老鼠蟲子也就罷了,還有些磋磨人的手段,你們怕是沒見識過。
和尚嘆了口氣。
心道,你們一個天蓬大將,一個白龍馬,是不怕這有些。
可他怕。
吃不好睡不好,怕是又要折損壽命。
老和尚對自己越發老邁的身軀,不由一日比一日心生惶恐。
就怕再這么下去,走不到靈山便要圓寂。
“師父呀,要我說,你也不必如此憂慮。”天蓬這時候說道,“依我看,這許道人也是想當然了。”
“此話怎講?”和尚趕緊問道。
天蓬卻是一笑,閉口不了。
白龍馬想了想,突然也笑了。
他知道天蓬說得是什么意思,也認同天蓬的判斷。
不禁夸贊道:“還是二師兄,思慮的周全。”
天蓬又是一笑,見老和尚疑惑的看過來,還是沒有開口解答。
不能說。
他們此時說的話,必然瞞不過后面的那三雙耳朵。
說了就不靈了。
心中卻道,“那女修,許道人讓她遮掩容顏,她都不肯,可見是對人心險惡,沒有多少體會。”
以此推算許道人,這三人怕是都差不多。
沒怎么在凡人之間行走過。
而且估計是一路修煉過來,順風順水,被人捧的時候多,被人欺侮的時候少。
天蓬甚至覺得,他們就沒有被折辱過。
否則也不會如此時這般,裝扮得如此模樣,大搖大擺地穿街過市,要引人來覬覦。
“身為上位者,連被低賤之人直視,有時候都忍受不了,何況是下位者的垂涎。”
凡間的皇帝不準臣民直面容顏,是為了維系屬于王者的威勢,也是為了給君臣之間,留一點余地。
貪婪,覬覦。
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