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屋內有瞬間的安靜。
謝窈心里早有猜測。
她生下來不過半歲,母親便已離世,她對母親全然沒有印象。但此刻聽到這話,心里還是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竹青扶著她緩緩轉身,走到方才的椅子上坐下。
她看著張氏,“證據。”
張氏眼神輕閃,搖頭道:“沒有證據。”
“我嫁進謝家時,你母親已走了半年有余,我知道此事還是偶然聽到謝乘夢魘……”
謝窈直勾勾看著張氏的眼,張氏不閃不避,沒絲毫心虛。
將近二十年過去。
謝乘怎么可能還留下證據?
“送夫人回去。”謝窈起身離開,留下一句話。
張氏忙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放心。”謝窈這次沒再回頭。
她會放謝玉嬌一次,自然不是真的心軟。
從宋文博這次如此努力的想要營救謝玉嬌,便可猜到謝玉嬌身上怕是還有宋文博要的東西。
宋文博的努力沒有用,謝玉嬌“輕而易舉”的離了天牢脫了罪。
就宋文博那多疑的性子……只怕是有好戲看了。
她剛出門,便看到立在廊檐下的頎長身影,蕭稷的眼神精準落在她身上。
朝她走來。
他一身墨色大氅,剛一見面便直接將她籠罩其中,他的氣息瞬間襲來,將謝窈整個包裹住。
謝窈個子不矮,但蕭稷更高,在他面前便也顯出幾分嬌小。
“殿下。”
她話音未落,人便被打橫抱起。
她欲抬手勾住他的脖頸,被他攔住,“風大,仔細吹著手。”
“可是……”
謝窈有些擔心,若她一點力都不用,會不會太重?殿下會不會抱不動?
蕭稷眼眸幽邃,似看穿她心中所想,聲音略帶幽怨,“窈窈是不信孤?”
那眸中好似帶火。
若非謝窈身體不適,他必是要身體力行的證明一下自己。
謝窈有些慌張的垂眼,瞬間老實,乖乖的窩在蕭稷懷里。
謝窈一直被蕭稷抱著進了主屋,暖意涌來,他又幫她褪了身上的狐裘。
“殿下……不問問我嗎?”
蕭稷這樣平靜,反倒讓謝窈有些不好意思了。
蕭稷回答的理所當然,“窈窈若想說,自會告訴孤。”
若不想說,那便不說。
謝窈垂眼,聲音平靜,“張氏說,他曾聽謝乘夢魘時吐露過,是他害了我娘。”
這種事,便是她不說,蕭稷也能查到。
但謝窈的心里還是沒來由的有點緊張,甚至她說完就后悔了。
這跟將她的把柄親自交到蕭稷手里有什么區別?
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捅她一刀。
但……
謝窈在心里說服自己,她這是適當示弱,取信于蕭稷。況且這件事沒有證據,她……
謝窈正胡思亂想,忽覺手背一暖,卻是蕭稷將他溫暖的大掌覆在了她手背上。
他手指收攏,便將她的手攏于掌中。
“窈窈。”
蕭稷的眼里只清楚倒映著謝窈一人,微顫的聲音里滿是心疼,“你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謝窈怔住,而后眼里涌上淚意。
心里又酸又澀,又似被什么裝滿,漲漲的好似要溢出來。
蕭稷溫暖的指尖更快一步,抹去她眼角的淚,“莫哭。”
“你正坐月子,可不能掉眼淚,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