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到這邊來,時也就已經發現了這個行為有些異常的人。
沐心竹則是提前控制銀絲,時刻準備一些突發的情況發生。
由于帽子壓的很低,兩人也沒有看出是什么人。
只能看出這是一個身材瘦小的人。
從氣息上來看,并不是很強大。
墨玉色的黑啤酒杯沁出水珠,在吧臺柔光下折射出琥珀般的暖調。
沐心竹指尖輕旋著那杯冰藍果酒。
杯壁凝霜,寒氣與夢幻的色澤交織。
喧囂被厚重的實木墻壁與低吟般的爵士樂隔絕。
唯有冰藍酒液輕晃的漣漪和她發梢冰晶似的微光。
在昏黃壁燈下流轉。
“砰!”
突如其來的輕微碰撞聲打破了角落的寧靜。
一個端著空托盤的年輕服務生踉蹌著后退。
酒水殘漬濺污了迎面而來的那人。
來人身材瘦小,裹在一套黑色運動服里。
白色棒球帽壓得極低,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
行色匆匆,步幅雜亂。
與這“秘釀幽所”沉淀出的靜謐奢華格格不入。
“對、對不起!我這就給您擦……”
服務生臉色發白,手忙腳亂地彎腰道歉,顯然知道沖撞客人的后果。
“……”被撞的身影只是晃了一下,迅速扶正被撞歪的帽檐。
非但沒有斥責,反而更加急促地擺手。
“沒事…真沒事……”清冽的嗓音突兀響起,帶著刻意壓低的沙啞。
她甚至沒停步,只是側身避讓。
仿佛那身沾濕的衣服和尷尬的插曲都無足輕重。
唯一的念頭就是繼續向前。
這份異常的“不計較”,瞬間引起了時也和沐心竹的警覺。
帽檐的陰影覆蓋了卡座邊緣的燈光。
那瘦小的身影最終停在了他們桌旁。
就在此時,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某種決心,猛地抬起了頭。
昏暗光線勾勒出一張干練的臉頰。
那份昔日張揚跋扈意氣蕩然無存。
“苦玉?!”
時也手中的黑啤杯重重頓在橡木桌面上,琥珀色的泡沫飛濺。
他熔金色的豎瞳因震驚而驟縮。
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沐心竹冰魄般的眸子里也第一次流露出了強烈的訝異。
捏著杯腳的手指無聲收攏,杯壁冰霜悄然蔓延。
“哈,還能認出我?”
她毫不客氣地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
動作間帶著與往日不一樣的落落大方。
“幾個月沒見,時也哥哥和沐心竹姐姐可好?”
時也皺眉,看著眼前這個與之前有極大落差的苦玉。
目光銳利地掃過他這身行頭。
“好久不見,你似乎改變很多。”
沐心竹的目光則落在她那被酒濺到的衣服上,冰冷的眉峰微蹙。
苦玉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在無風代,沒有什么規定是未成年不能喝酒這一說法。
不管多大,想喝就喝。
“咳、咳……說來話長,我家老頭子差點沒把我這身皮給剝了,”
她壓下咳嗽,猛地傾身向前,壓低的聲音帶著一股豁出去的急切。
“我這次不是專程來敘舊的!是我爺爺專門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