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壽在,趙率教也沒稱呼對方的爵位。
幾人翻身下馬,互相見禮后,趙率教干脆也不想了,跟著袁樞三兄弟就進了袁府。
袁可立的臥房內。
看著自己面前的幾人,袁可立那張紅的有些不正常的面龐,擠出一絲笑意,在袁樞的攙扶下,靠在軟靠上,對毛文龍招了招手。
后者趕緊上前,拉住袁可立枯槁的手,輕聲道:“閣老,您這身體還得多多保重才是,毛某從遼東帶來一些上好的山參,您好好補補。”
袁可立緩緩搖頭,有些虛弱的開口道:“東江侯,你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陛下開恩,不計前嫌,你可莫要讓陛下失望才是。”
毛文龍聽袁可立這么說,當即也是臉色一紅,但還是點頭應道:“閣老放心,毛某知道輕重。”
袁可立微微頷首,不再多什么。
當初毛文龍謊報軍功,就是袁可立將之報上去的,兩人也是為此交惡,如今也算是說開了。
毛文龍退到一邊后,袁可立又對趙率教道:“靖虜侯,你趙家之前在靖虜衛那些事,陛下和朝廷也不是不知道,但為何還是晉封你為侯爵,想必靖虜侯也清楚,日后當忠貞報國,莫要故態復萌。”
趙率教聽袁可立提起當初的事,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但還是躬身道:“閣老放心,趙某省得。”
袁可立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祖大壽的身上。
“復宇,心中可有怨恨?”
祖大壽趕緊躬身回道:“閣老,大壽都清楚,您就放心吧。”
袁可立聽他這么說,臉上重新掛上了一絲笑意,連連道:“好,好,能想清楚就好。”
視線依次在幾人身上掃過,袁可立再次開口道:“人都說,人之將死其也善,老夫自知沒幾日好活了,一番肺腑之,還請諸位莫要怪罪。”
“閣老重了。”
幾人趕緊再次施禮。
毛文龍等人,又簡單說了一些遼東的現狀,顧忌對方的身體,也就辭別了袁可立,在袁樞的引領下,出了袁可立的臥房。
只是不等幾人離開,臥房內忽然傳出了一道悲痛欲絕的哭喊聲。
“父親!”
袁樞的臉色大變,也顧不上毛文龍等人,轉身就向著臥房跑去。
毛文龍、趙率教他們見狀,也都趕緊跟了上去。
……
紫禁城,乾清宮。
朱由檢剛結束晨練,正在洗漱,就見一名內侍,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低聲對王承恩說了幾句話,后者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走到朱由檢身邊,輕聲道:“皇爺,剛才袁府來人,說……說袁閣老可能要不行了。”
朱由檢的動作一滯。
“擺駕。”
“皇爺……”
王承恩終究還是沒出勸阻。
在數十名侍衛的護衛下,朱由檢乘馬來到了袁府。
沒有理會一路上跪地迎駕的袁府眾人,朱由檢在袁樞的引領下,直入袁可立的臥房。
“臣等參見陛下。”
毛文龍、祖大壽、趙率教,以及房內的傅懋光、陸家明等一干人等,見到朱由檢,盡皆跪地施禮道。
朱由檢徑直走到袁可立的病榻前,看了眼面如薄金,昏迷不醒的袁可立,轉頭對跪在那里的傅懋光等人問道:“如何?”
幾人互相看了看,傅懋光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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