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宋應星提起畢自肅和遼東,朱由檢輕輕嘆了口氣:“唉,畢卿在遼東,也著實不易,朝廷遷徙百姓實邊,若不能使其安居樂業,便是朝廷的失職。”
“蒸汽拖拉機于遼東墾荒,正是合適不過,宋卿,工部在可能的情況下,還是要酌情予以支持,即便不能立刻滿足,也要給予回應,讓其知曉朝廷并未忘卻遼東之需。”
宋應星躬身領命:“臣明白,待順義工坊產能稍穩,臣定會優先考慮遼東所請。”
話雖如此,他心中已在盤算著,如何平衡各方那幾乎是無底洞般的需求,如今這工部尚書的位子,著實是不好坐。
說完這些事,眼見日頭已偏西,朱由檢也不再逗留,起駕回宮。
……
而幾乎就在同時,早已經抵達南京的徐唔可,也終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兩個月前,徐唔可等人就已經抵達了南京。
抵達南京后,徐唔可并未急于拜訪任何南直隸任何官員,而是將自己帶來的人手全部撒了出去,充當暗探。
重點圍繞南京工部下轄的,幾家涉及蒸汽機零部件制造的工坊,以及城內幾家規模較大的私人鐵坊、銅坊,進行暗中查探。
經過兩個月的密查后,徐唔可終于是徹底的,弄清楚了這些工坊的底子。
拿到各種證據后,徐唔可這才準備前往拜見鎮守南京的駙馬鞏永固。
南京駙馬府,二堂內,一身飛魚服的徐唔可,躬身對主位上的鞏永固施禮道:“下官西廠掌刑千戶徐唔可,拜見駙馬!”
鞏永固一身常服,端坐主位,數年大權在握,也養出了一身的威勢,上下大量徐唔可一眼,抬手虛扶道:“徐千戶不必多禮,說說你的來意吧。”
他心里對徐唔可一行人的來意清楚得很,不說京中來的消息,單說身為南京鎮守武臣,若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他也該卷鋪蓋卷兒回京了。
之所以這么說,也是不想把事情放在明面上。
徐唔可起身,從懷中取出一份密封的公文,雙手呈上:“駙馬,下官奉陛下御旨及御馬監荀公公鈞令,前來南京公干,此乃相關文書,請駙馬爺過目。”
鞏永固接過公文,驗看火漆無誤后,方才拆開細讀。
待其看完文書,這才笑著對徐唔可道:“徐千戶此時來見本官,想必是已經有所收獲了吧?”
“說吧,徐千戶需要本官如何配合?”
徐唔可拱手道:“駙馬明鑒,下官來南直隸已經兩月有余,相關的情況,下官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結論。”
接下來,徐唔可便把自己這段時間密查的情況,對鞏永固作了稟報。
鞏永固聽罷,面色凝重,手指在黃花梨的椅扶手上輕輕敲擊。
待沉吟片刻,鞏永固方才緩緩開口:“徐千戶,你所之事,牽連甚廣,非同小可,證據是否確鑿?”
徐唔可躬身,語氣斬釘截鐵:“回駙馬,下官麾下兒郎歷時兩月,明察暗訪,人證、物證、往來賬目、私下交易的記錄,均已掌握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