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英國公張維賢在的棺槨,在停靈五日后,被安葬了馬鹿山以南的熙陵。
熙陵就是朱由檢給自己修建的陵墓,按照制度,皇帝在登基以后,就該著手給自己修陵。
如果皇帝在位時間長,且國力強盛的話,一座陵墓甚至會修建十數年,就像是長陵,光是修建的工期就高達十八年。
而定陵的工期則是用了六年,花費白銀八百萬兩。
而讓張維賢陪葬帝陵,也算是朱由檢給張家的另一項榮耀了。
等王承恩從馬鹿山回來后,先是用柏樹枝子洗漱了一番,這才來到乾清宮。
朱由檢將手里的羊毫筆放下,轉身對王承恩道:“已經安葬了?”
王承恩躬身道:“回皇爺,已經安葬下了。”
“一切順利吧?”
“一切順利。”
“對了,皇爺,據東廠的消息,兵部的金之俊出京了,說是奉李部堂的指派,去南直隸巡視各營。”
朱由檢眉頭微蹙:“金之俊?”
“就是那日在朝堂上……”
“哦,朕想起來了。”
“呵呵,李邦華這是回護自己人呢。”
“罷了,此事就先給他記著。”
王承恩聞,深色有些怪異,倒也沒有再說什么。
話說兩頭,就在京城這邊忙著過年的時候,遠在漠北的曹變蛟和方正化他們,卻還在雪窩子里苦熬。
明軍的大營內,方正化和十幾名士卒,正圍著篝火取暖,篝火上還架著一只烤的金黃的黃羊。
聽到一陣密集的馬蹄聲響起,方正化舉目望去,就見一身火紅披風的曹變蛟,正策馬而來。
待來到篝火旁,曹變蛟翻身下馬,大踏步的走向方正化所在的位置。
“冠軍侯,你倒是好口福,這烤羊馬上就好,你就回來了。”
方正化笑呵呵道。
曹變蛟掀開面甲,一屁股坐到了方正化旁邊的毯子上。
一張嘴,嘴里呵出一口白氣:“這鬼天氣,馬鬃上都結了冰溜子,方才巡視時,發現又有二十多匹馬凍傷了腿。”
方正化聞,眉頭緊鎖,將一條烤的金黃的羊腿遞給曹變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咱們出征時帶的一萬騎,如今能戰者不足九千,若是再往北追,怕是連回頭都難。”
曹變蛟接過羊腿,狠狠咬了一口:“據向導所說,素巴第的汗帳至少還在北邊三百里,只是這風雪越來越大,咱們的哨騎已經折了三批。”
方正化微微頷首道:“冠軍侯,我們必須撤了,咱們這趟已經端了十二個部落,繳獲戰馬五千余匹,牛羊數萬,札薩克圖的主力雖然沒找到,但這個冬天肯定不好過,你我也算是能對朝廷有所交代了。”
曹變蛟沉默良久,終于長嘆一聲:“公公說的是,既然如此,明日便班師吧。”
第二日清晨,號角聲回蕩在雪原上。
明軍開始拆營拔寨,將繳獲的物資裝上大車。
傷員被安置在簡易的雪橇上,由戰馬拖拽著前行。
正月初五,明軍開始向南撤退。
隊伍浩浩蕩蕩,除了原有的九千騎兵外,還有數千俘虜和數萬頭牛羊,以及被裝在木罐中的近千將士骨灰。
相比來的時候,回程的路倒是安穩了不少。
沒辦法,從甘州往北這一路上,札薩克圖部那些小部落,都已經被曹變蛟他們清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