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東跨院,待聽黃泰運說完后,朱由檢心里也是松了口氣。
看了眼方正化,后者會意,后退幾步,對一名番子低聲吩咐兩句,又重新站到了朱由檢的身側。
“朕看你這個天津巡撫是當的太舒服了,區區盜賊,竟然橫行天津衛。”
“巡撫標營呢?天津左右衛呢?天津兵備道呢?天津總兵呢?”
“朝廷在天津駐有重兵,竟然拿區區盜賊無可奈何,當真是朕的好臣子!”
“臣有罪,請陛下降罪懲處。”
“哼!”
“朕看你這個巡撫還是別干了!”
黃泰運聽朱由檢要剝奪自己的官職,非但沒有倉皇,反而覺得自己身上一輕。
“明日,明日傳天津諸臣來見朕,朕倒要看看,這天津衛到底是誰的天津衛。”
“另,傳錦衣衛指揮使李若璉,傳警察部尚書王永光火速趕到天津!”
方正化朗聲道:“臣遵旨!”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第二天,天津巡撫衙門,一身便服的朱由檢,端坐于正堂主位,看著面前跪成一地的天津大小官員,沉聲道:“黃泰運,身為天津巡撫,你先和朕說說,這天津為何會盜賊橫行,以至于商賈和百姓人人自危?”
“回陛下,天津自開海之后,往來的商賈越來越多,城內城外修建的倉房、客棧、酒肆也是與日俱增。”
“而相應的,在朝廷放開對百姓的限制后,天南地北許多人都涌入到了天津,這其中就不乏一些平日里就作奸犯科之輩。”
“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難免會……難免會生出事端來。”
黃泰運這話還真不是推脫,后世直到建國前,這地方就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更遑論如今。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天津,還不是一個正常的城池,而是一個衛城。
黃泰運說完后,朱由檢也不再理會他,而是看向天津兵備道劉策。
“劉策,你是兵備道,你來說!”
“臣……臣……”
可以看出來,被點到名字的劉策很是緊張,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好生答話!”
見他如此,朱由檢愈發的不喜,再次出聲喝道。
劉策深吸一口氣,強壓心里的緊張情緒,叩首道:“啟奏陛下,天津有三衛,還有天津總兵麾下數千人,然,這些人上陣殺敵或許可以,用來抓捕盜賊的話,著實是有些力有未逮。”
朱由檢依舊是沒有表態,目光再次看向其他人。
“你們呢?”
“你們也拿這些盜賊沒有辦法?”
“臣等有罪!”
“朕看你們是罪大惡極!”
“都滾下去!”
朱由檢怒聲大喝一句,眾人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作鳥獸散。
看著這些人離開,朱由檢轉頭對郭允厚和宋應星二人問道:“郭卿、宋卿,你二人以為,天津之事該如何處置?”
“陛下還請息怒,盜賊之事古已有之,很難禁絕。”
“憲宗皇帝在位時,京城也是這般,最后憲宗皇帝不得不讓錦衣衛設西司房,專司抓捕京城盜賊。”
郭允厚見朱由檢被氣的臉色漲紅,胸口劇烈起伏,忙是出勸道。
朱由檢擺了擺手道:“罷了。”
“朕方才想了想,黃泰運二人說得也不無道理,朕看這天津也該改制了。”
“當設府,遣官員治之。”
“軍政、民政還是分開的好,二位卿家以為呢?”
郭允厚和宋應星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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