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水道。
張慶臻站在坐船甲板上,看著近在咫尺的陸地,頭也不回的對身后親兵命令道:“命各艦船火炮做好準備,命島津忠恒和近衛信尋領倭兵登陸。”
“是,大帥。”
親兵領命而去。
鄭芝鳳皺眉道:“為何岸上并未發現安南守軍?”
張慶臻沉聲道:“安南人已經得到了消息,想來已經他們已經撤離了升龍城。”
鄭芝鳳微微頷首道:“應該是如此了,那我們……?”
“先占領了升龍再說。”
張慶臻自然有他的打算,升龍西北方向是莫氏的領地高平,高平往北是大明的云南布政使司,正北和東北也是大明國土,從升龍到廣西的憑祥頂多也就三百里。
而無論是云南還是廣西,大明都布有重兵。
鄭梉但凡是有點腦子,也不會往北去,只會往南或是往西。
己方完全可以先占領升龍,然后命令莫氏領兵南下,配合倭人清掃升龍以北各地反抗勢力。
等將北方的反抗勢力清掃干凈后,再以升龍為前哨,集中兵力,向南掃蕩。
如此一來,己方幾乎不用從大明調撥任何的糧草,單單已經占領的這些土地,就可以供應大軍所需。
另一邊,島津忠恒率領的倭兵,早已按捺不住,上百艘平底快船搭載著三萬多倭兵,如離弦之箭依次沖向河岸。
好在因為鄭梉和黎維祺(黎神宗)的離開,城墻上并沒有什么守軍,島津忠恒和近衛信尋兩人,以及他們率領的倭兵,幾乎是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直接沖到了距離紅河不足五里的皇城。
等張慶臻率領諸將登岸后,看到的就是毫發無傷的城池。
“安南人當真是被嚇破了膽,竟然連抵抗都沒抵抗。”
鄭芝鳳看著四敞大開的城門,不屑的說了一句。
張慶臻卻是搖頭道:“這正是安南人的聰明之處。”
“明知不是我王師的對手,與其徒增無謂的傷亡,不如保存兵力,借助地勢和我軍糾纏。”
“況且……”
“大帥,錦衣衛軍情司的人來了。”
張慶臻的親兵百戶徐道,快步來到張慶臻身側,躬身秉奏道。
張慶臻忙道:“讓他過來。”
須臾,一名身著錦衣衛公服的青年人,在徐道的引領下,來到了張慶臻面前拱手道:“下官錦衣衛軍情司,安南局百戶官高文彩,拜見惠安伯。”
“免了,安南人去了哪里?”
高文彩看了眼周圍眾人,似是有些欲又止。
見狀,張慶臻自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對高文彩使了個眼色,就邁步走向了一邊。
“惠安伯,在朝廷決定對安南用兵之前,安南權臣鄭梉,就已經命安南水師南下,并抽調大部分兵力往乂(yi四聲)安鎮,準備對盤踞在南方的阮氏用兵。”
張慶臻聽后,瞬間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安南人在升龍本就沒有多少守軍?”
高文彩點頭確認道:“是的,消息在月前就已經被火速送到了京城,相比京里應當是尚未收到。”
“好,本官明白了。”
“那現在城內是安全的嗎?”
高文彩面露一絲難色。
張慶臻皺眉道:“怎么了?”
“惠安伯,鄭梉和黎氏偽皇,以及偽朝高官雖已離開升龍城,南下藍京,但城內的安南人,對我大明也很是仇視,這些人雖然不能對大軍如何,但……”
張慶臻冷哼一聲道:“哼!本官不是菩薩,沒有什么悲天憫人之心,若是安南人能夠安分守己,那自是極好。”
“若是這些人想要給本官找麻煩,那就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說完后,張慶臻轉身對諸將所在的位置喊道:“張世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