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
整整四年,廠衛一直在秘密調查這件事,霍維華也被關在錦衣衛的詔獄四年了。
對這僅剩的唯一線索,錦衣衛也不敢上什么太過分的手段,以至于這件案子,直到現在幾乎是沒有任何的進展。
許顯純也沒想到,今日竟然在曲阜,從錢謙益的嘴里,聽到了關于先帝之死的消息。
他有預感,這件驚天的案子,或許馬上就要迎來曙光了。
見錢謙益不說話,許顯純上前一步,銳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再次開口道:“本官再問你一遍,你知道些什么?”
“還是說,你們就是這件事幕后的主謀?”
錢謙益沒有理會他,而是面色平靜的看向了孔貞運。
“開仲兄,你還沒回答錢某的問題呢,能否保我錢家不受牽連?”
孔貞運還沒來得及說話,許顯純就語氣急切道:“本官答應你!”
錢謙益瞥了許顯純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道:“呵呵,你們錦衣衛的話,老夫信不過。”
許顯純頓時氣結,當即大聲喊了一句:“來人!”
“慢著!”
孔貞運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轉頭對沖進來的幾名校尉揮了揮手道:“你等先退下。”
幾名校尉停下腳步,用探尋的眼神看向了許顯純。
許顯純轉過身,看著孔貞運道:“孔侍郎,這是錦衣衛的欽案!”
“許同知,稍安勿躁。”
孔貞運先是勸了許顯純一句,旋即看向錢謙益道:“本官可以向陛下上書,懇請陛下莫要牽連過甚。”
錢謙益看著孔貞運的眼睛,半晌后才深吸一口氣道:“好,錢某相信你。”
許顯純見狀,忙是轉身對幾名校尉命令道:“退出去,十步之內嚴禁任何人靠近!”
“標下領命!”
幾名校尉立時退出了房間。
等房間內就剩錢謙益、許顯純和孔貞運三人,錢謙益才幽幽道:“兩位可知憲宗和孝宗朝朝的太醫劉文泰?”
孔貞運聽到劉文泰的名字,當即臉色一變,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么,但或是有什么顧慮,又趕緊將嘴閉上。
錢謙益繼續道:“劉文泰者,原本是通政司右通政,后來不知為何,一轉眼竟成了太醫院院使。”
“當然,劉文泰家里世代行醫,或許他也懂一些醫術。”
“然,就在其擔任太醫院院使后,恰逢憲宗皇帝腹瀉,劉文泰奉命為其診治。”
“后面的結果,你們也都知道了。”
“事后,群臣查驗藥方,事實就是劉文泰用錯了藥。”
“這種事如果是在洪武,或者是永樂朝,就算是不抄家滅祖,至少也會被處死。”
“但奇怪的是,這位劉太醫竟僅僅只是被貶了一級,依舊在太醫院效力。”
“等到了弘治十八年,孝宗偶感風寒,又是這位劉太醫為其診治,在用藥之后,僅僅只是六天,孝宗駕崩。”
“事后驗方,結果依舊是用錯了藥。”
“武宗繼位,將劉文泰下獄,判其死罪。”
說到這里,錢謙益看向許顯純,對其問道:“許同知,你猜后面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