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貞運見狀,輕嘆一聲道:“罷,既然你不愿說,那本官也不逼你,左右不過是等錦衣衛將錢謙益押解到曲阜。”
“到時候,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只是,孔家的千年世德恐會敗壞殆盡。”
又看了眼跪在那里,依舊沉默不語的孔憲,孔貞運看向劉若宰等人道:“藩臺,臬臺,諸位,不如先去曲阜縣衙如何?”
劉若宰和管邵寧起身應道:“請。”
一行人來的快,走的也快。
等其全部離開后,衍圣公府的孔胤植等人,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叔父,這件事看來不好處置呀。”
孔興懋面色凝重。
孔胤植坐在那里,臉色鐵青,重重的一拍側幾,怒聲道:“他孔貞運是想做什么?”
“懋甲,每逢大事有靜氣。”
坐在孔胤植左手位的孔聞弢,出提醒了一句。
“曾叔祖,您說這南宗是什么意思?孝宗皇帝在位的時候,可是說了,孔家以我北宗為主,他南宗莫非是后悔當初讓爵之事,想要將爵位拿回去?”
孔胤植這話一出,堂內眾人皆是心神一震。
孔興懋若有所思道:“叔父,還真有這個可能。”
“對皇帝來說,誰來做這個衍圣公無所謂,只要可以收攏天下儒生之心就可,就算是換上南宗的人,對朝廷,對皇帝也都沒什么影響。”
“相反,還可以敲打我孔家,日后但凡我孔家有任何逾矩之舉,朝廷都可以以此為例,換人承繼衍圣公之爵。”
孔聞弢聽孔興懋這么說,也想起之前的一樁舊事,出對孔胤植提醒道:“懋甲,莫要忘了南溪公舊事。”
說完后,孔聞弢就站起身,也不用別人攙扶,顫顫巍巍的就出了正堂。
而孔胤植則是愣在了那里。
孔聞弢剛才說的南溪公,不是旁人,正是第十五代衍圣公孔弘緒。
此人作惡多端,多次觸犯大明律,并有為制之舉,后被科道官彈劾,憲宗下旨奪爵貶為庶人。
孔聞弢之所以提醒孔胤植,就是告訴他,大明不是沒有處置過孔家人的先例。
為了保住北宗的地位,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孔胤植自是聽懂了自己這位曾叔祖的意思。
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
不說別的,單單是向建奴走私物資這件事,朝廷和皇帝就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如果自己主動認罪的話,最好的結果也是向南溪公那般,被奪爵廢為庶人。
見孔胤植神色一變再變,孔興懋出勸道:“叔父,您也莫要太過憂心,孔憲那里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輕易給孔家治罪。”
孔胤植聞,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仰躺在椅背上,語氣有些傾頹道:“老夫乏了,你等先退下吧。”
視線轉到曲阜縣衙。
縣衙二堂,聽完孔貞運的介紹后,劉若宰和管邵寧兩人也都面露欣喜之色。
“好!如此一來,也就不用非得有孔家人的口供,才能給孔胤植定罪了。”
管邵寧的語氣也輕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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