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溫體仁坐在那里,手里端著茶盞,雙眼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距離他不遠的施鳯來見狀,起身走到溫體仁的面前,輕輕敲了敲對方的桌案,面帶關切道:“首輔,若是身子不適,不若回府歇息歇息。”
溫體仁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笑道:“無妨,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不過,府中確實是有些事,本輔今日就先告假了,內閣諸事還要勞煩諸位。”
說完后,溫體仁就站起身,緩步出了文淵閣。
等其走后,施鳯來看著給他離開的方向,長嘆一聲道:“看來這首輔的位置著實不好坐呀。”
郭允厚捋須道:“不只是首輔,我等皆已輔政近四載,當思退了。”
說完,他還下意識的看向了施鳯來。
那意思是,你可比我們還要多兩年呢。
施鳯來倒是無所謂,反正和自己同批的內閣輔臣,都已經不在了,自己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按照現在的情況,等致仕的時候,說不定還可以撈一個三師三少的名頭回鄉。
心里有了這想法,施鳯來竟是真的萌生了幾分退意。
孫承宗和徐光啟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誰都知道,今日這件事,看起來是朝臣們,不滿山東官員皆是同科進士,但細想之下,這明顯就是沖著首輔溫體仁去的。
如果只是擔心山東脫離朝廷掌控,那為何不經通政司上書?非要在這樣的場合,通過這樣的方式,鬧到御前?
也幸虧溫體仁反應快,直接帶他們去了御前,沒給周應秋發難的機會。
如果溫體仁將此事壓下去的話,那第二……不對,今天下午就會有數不清的奏本,被遞到宮里,內容肯定都是彈劾溫體仁的。
再說溫體仁這邊,回到府邸后,其長子溫儼正欲出門。
“父親,您回來了?”
溫儼此時也是滿臉的焦急之色,見到溫體仁趕緊上前見禮。
“公望,你這著急忙慌的,這是要去哪?”
溫體仁一邊向府中走去,一邊皺眉對溫儼問道。
“父親,凌司諫、亞都御史、大印君都過來了,現在就在府上。”
溫體仁聽到自己兒子的話,腳步一滯,旋即低聲道:“胡鬧!”
中院正堂,凌義渠、唐世濟、謝升三人此時都坐在那里,靜靜的等著。
見溫體仁回來,三人趕緊起身,上前道:“下官見過首輔。”
“你們怎的過來了?衙門里的事不用處置了?”
唐世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啊,而是有些焦急道道:“首輔,今日發生在朝堂的事,陛下是怎么說的?”
溫體仁走到主座上坐下,對三人招呼道:“都坐吧。”
“公望,上茶。”
“是,父親。”
待三人重新坐定,溫體仁這才開口道:“陛下倒是沒說什么,只是讓我等上書,看看該如何處置山東的事。”
“他周應秋是什么意思?”
唐世濟滿臉怒意,很是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