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皇太極才再次開口,對范文程問道:“范先生,你是怎么想的?”
范文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看了眼索尼,然后才開口回道:“大汗,奴才以為,我們不能再這么東奔西走了。”
“與其這樣憑白消耗兵馬和糧草,不如返回赫圖阿拉,集中所有兵力,和明軍進行野戰。”
他這番話說完,在場所有人震驚的看向范文程。
就連皇太極都猛地睜開了眼睛,皺眉道:“范先生,你之前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范文程趕緊解釋道:“大汗,明國現在就是想要困死我大金,所以,無論是義州,還是索尼學士說的金州,我們都沒有任何的機會。”
“就連我們想要引誘明軍出關,都沒能奏效,據奴才估計,大貝勒那里,應該也是沒有任何的斬獲。”
“所以奴才才說,與其這樣在這里消耗一點兵馬,在那里消耗一點兵馬,不如集中兵力,一力降十會。”
“明軍有火器之利,且本就善于守城,而我們恰恰不善于攻城,之前的時候,我們都是在用自己的短處,來應對明軍的長處,現在也是時候改變我們的戰略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范文程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
皇太極沒有說話,只是再次閉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靜靜的等著皇太極一錘定音。
這次等的時間格外的長。
大約過了兩炷香的時間,皇太極才再次開口道:“傳本汗旨意,明日各旗拔營,返回赫圖阿拉。”
“大汗,此時事關重大,您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庫爾纏急了,忙是開口建道。
皇太極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閉著眼睛道:“都去準備吧,本汗累了。”
“嗻!”
幾人也不再多,緩緩退出了臥房。
等出了守備府,索尼出攔住了想要離開的范文程。
“憲斗兄,還請留步。”
范文程趕緊上前拱手道:“索尼學士。”
“憲斗兄,能否撥冗一敘?”
范文程一愣,旋即笑道:“那就叨擾了。”
堡內一處兵舍內。
范文程和索尼相對而坐,兩人面前的桌案上,擺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黃銅火鍋,周圍放著一些肉食,還有一壇子酒。
“憲斗兄,軍中條件簡陋,還請見諒。”
“索尼學士客氣了。”
“憲斗兄,來滿飲此杯。”
索尼端起桌案上的酒杯,對范文程招呼道。
后者也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來,憲斗兄嘗嘗,這是用斐耶楞古(飛龍)熬的湯底,鮮得很。”
“多謝索尼學士。”
范文程也不著急,笑著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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