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水印是什么?”
宋應星有些不解。
朱由檢細細打量,發現了這砑花紙上的花紋,和后世水印的不同。
砑花紙上的花紋,像是用什么直接砑在紙上的。
他輕輕搖頭道:“是朕看錯了,宋卿,這砑花紙是什么東西?”
“陛下,砑花紙制造的時候,需用最好的紙張,然后用硬木板模,在上面涂蠟,然后將之砑在紙張上。”
“等紙成之后,透過光亮,或者是側光看,就會有花紋顯現。”
“只是制造的工藝很是繁瑣,攏共需要七十二道工序。”
朱由檢聽到宋應星這么說,當即皺起了眉頭。
“造價如何?”
朱由檢開口問道。
如果紙張的造價過高,那印制紙鈔成本自然也就會升高,他不能不考慮。
“一尺的造價合到一文錢。”
宋應星說完后,朱由檢就開始認真的思索起來。
一尺的新紙,大約可以印制出四張紙鈔,如果用這種新紙的話,那每張紙鈔的造紙成本就合到了兩厘半。
如果再加上后期的印制等工序,那一張紙鈔的造價很有可能就會突破一文錢。
這樣一來,如果朝廷印制一文錢的紙鈔,就會賠本。
而現在這所謂的新紙,雖然較之之前,已經有了顯著的提高,但還是沒有達到朱由檢的要求。
這樣的紙張,成本就這么高,如果再提高要求,那成本又會到什么程度?
拿著手里的新紙,朱由檢開始認真的思索起來。
其他人也不敢打擾,就靜靜地等著。
半晌后,朱由檢才對宋應星說道:“宋卿,這新紙做的不錯,但還需提高紙張的質量。”
“防水性,韌性,亮度,光滑度,都要提高,你再想想辦法。”
“臣遵旨!”
見自己嘔心瀝血造出的新紙,還是達不到皇帝的要求,宋應星也是有些失望。
“宋卿,這新紙的用途,朕已經和你說過了,重要性不而喻,卿要明白。”
朱由檢見宋應星神情有些不對,不由的開口叮囑道。
經朱由檢這么一提醒,宋應星也是重新振奮精神,躬身道:“臣明白,定不負陛下所托。”
站在朱由檢身后的郭允厚心念一轉,也是瞬間明白過來。
等出了皇家科學院,郭允厚對朱由檢問道:“敢問陛下,這造紙坊所造的新紙,可是用來印制新式寶鈔的?”
溫體仁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
“陛下,寶鈔之事可得從長計議,還請陛下明察。”
溫體仁身為大明首輔,對寶鈔的情況可是再了解不過了。
這大明的寶鈔,就是一個大坑。
朝廷只管印制,不管回收,莫說是民間,就是朱家的皇帝也都知道,寶鈔到了后來就形同廢紙。
所以,自正德元年以后,朝廷就沒有再印制過寶鈔。
朱由檢看了眼溫體仁,然后對郭允厚吩咐道:“郭部堂,你和首輔說說紙鈔的事,朕就先回宮了。”
“臣等恭送陛下!”
兩人對朱由檢躬身施禮道。
“對了,此事你二人知道就好,莫要流傳出去。”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這句話,兩位卿家應該比朕清楚。”
說完這句話,朱由檢就登上了車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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