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鳶聞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包袱。
“也沒什么,就是些我娘親的遺物,這次來見姨母,不知道什么時候再回去,便隨身帶著了。
帶著它們,就好像我娘親留在我身邊一樣。”
“這樣啊。”華映雪眸光閃了閃。
另一邊,華望亭的視線也掃過了她懷里的包袱。
沈時鳶將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
華映雪很快的收起了眸中神色,恢復溫和的笑容,“既然是你娘親留下的東西,那自然是要看好的。”
正說著,飯菜已經上來了,華容湘先起身,先一步在桌邊坐下來。
沈時鳶瞧著她行為散漫無紀,顯然平時家里嬌慣著。
華望亭和華映雪明顯也習慣了,連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華映雪在她身旁坐下后,又拉著沈時鳶在自己另一邊坐下。
傭人端上一份鶉子水晶膾,華容湘故意讓丫鬟將菜放到沈時鳶跟前,嘴上道,“沈時鳶,這是我家廚子做的最好的一道菜了,你在鄉下長大,應該沒吃過這種好吃的吧,你快嘗嘗,可別說我們華家沒有照顧你。”
沈時鳶目光落在這道菜上,頓了兩秒,旋即用筷子撥開了上面一層晶瑩剔透的“皮”,去吃下面的鵪鶉肉。
華容湘頓時噗嗤笑出聲,“這鶉子水晶膾,最好吃的便是這水晶膾了,鶉子反而是配菜,你卻舍本逐末,可真是太好笑了!”
她眼波流轉,滿是嘲諷之意,“像你這樣的村姑,當真是怡姑母的孩子嗎?”
沈時鳶睫毛動了動,像是有些無措,“鄉下的確是沒見過這道菜。”
旁邊的華映雪見狀,看了華容湘一眼道,“湘兒,鳶兒自小和你生長的地方不一樣,沒有吃過也實屬正常,你在華家長大,見過得多,以后多教教你姐姐就是了,可不能取笑她。”
這話說的看似是為沈時鳶解圍,實則卻是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
沈時鳶聽得真切,低頭掩住眸底的譏諷。
華映雪撇撇嘴,“才不要,誰想要她這樣的姐姐,只有采苓才配當我姐姐。”
她說的采苓,便是華映雪的長女。
華映雪埋怨的看了眼華容湘,轉頭對沈時鳶道,“鳶兒,湘兒自小被我們慣壞了,脾氣是頑劣了一些,但人不壞,你做姐姐的,多擔待一些。”
沈時鳶微微額首,“那是應該的。”
華映雪一臉欣慰,遂開口道,“鳶兒,姑母沒記錯的話,五年前你和鎮南王有過親事吧?”
說到這個,沈時鳶臉色倏然白了,放下了手上的筷子。
華映雪看了主位上的華望亭一眼,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于是轉過頭,“鳶兒,這是怎么了,是姨母說錯了什么嗎?”
沈時鳶苦笑著搖頭,“沒有,只是姨母您不知道,我五年前的確和鎮南王成了親,但這門親事是太妃娘娘一力主張的,王爺并不樂意,成親當晚,他還用語羞辱我,后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有所耳聞,我就跑了。”
“跑了之后,王爺覺得丟了面子,便派皇城司的人到處找我,我是躲在了深山老林之中,才僥幸沒有被抓回去。
這些年,我也想清楚了很多事,前些時日我回了一趟京城,就是為了和王爺和離的。”
華映雪愣了愣,“這么說,你已經和鎮南王和離了?他能同意?”
以鎮南王的性子,自己厭惡的女人,應當休了才對。
沈時鳶點點頭,“鎮南王此人雖陰晴不定,但也并非全然聽不進去話,何況還有太妃娘娘在,看在我娘親的面子上,便同意了我和離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