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榮聲色俱厲,“鳶兒,我找你來,是為了給貴妃娘娘看病診治的,誰知你不但口出狂,胡亂揣測貴妃娘娘病情,如今竟還對貴妃娘娘動刀,致其慘死,你該當何罪!”
他轉身面向皇上,神色哀痛,拱手道,“皇上,沈時鳶雖為吾女,但此番她做出如此惡事,微臣也絕不包庇!”
安武帝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半晌沒有說話,只是雙手在微微顫抖。
沈時鳶:“……”
她張了張嘴,君九宸卻又忽而開口,“沈太醫,本王的王妃都尚未說話,你如何得知她沒有治好漱貴妃?”
沈尚榮聞轉頭看向君九宸,潛藏的眼皮底下閃過得意,嘴上卻道,“微臣知曉王爺心疼小女,可沈時鳶自幼在鄉下長大,雖不知從哪里學會了一些醫術,有了一些薄名,但終究只能看病,卻達不到開刀做手術這樣的地步。
今日她妄自菲薄,與微臣慪氣,卻害了貴妃娘娘一條性命,微臣認為即便是王爺再不忍,也不能再行包庇之舉了!”
今日,她沈時鳶必定要葬在這里!
沈尚榮心里恨意和興奮交織。
沈時鳶害他沈家落到如此境地,今日之事便是她的報應!
等皇上治了她的罪,他就可以拿回自己的四家藥鋪,還有濟世堂,如今不但把欠款還清了,還做的蒸蒸日上,他沈家很快就能翻身了!
胡太醫卻在此時走出來。
見眾人臉色各異,氣氛凝重,卻沒有一個高興之色,頓時面露詫異,“怎么大家都這副模樣?”
說著又對皇上拱手道,“皇上,里面微臣已經處理干凈了,皇上您可以進去看望貴妃娘娘了。”
“處理……怎么處理的?!”安武帝聲音都在發抖,聽不出是憤怒,還是傷心過度。
胡太醫疑惑,“自是將血跡都處理干凈了,只是貴妃娘娘的衣服上也濺了些許血跡,微臣不便清理,還是要請娘娘的丫鬟去幫忙換身干凈的衣服。”
那站在后頭的丫鬟白了臉。
她眼睛一紅,眼淚跟著落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哭道,“娘娘!娘娘啊!”
胡太醫驚的后退一步,“你跪什么?”
“娘娘,娘娘歿了,奴婢當然要哭!”
胡太醫一聽蒙了,莫名其妙道,“誰說貴妃娘娘歿了的?”
他扭頭問沈時鳶,“王妃,您沒告訴皇上,手術成功了嗎?”
“什么?”
安武帝猛地上前一步,不敢相信,“你說,朕的愛妃沒事了?”
胡太醫看大家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一時自己都糊涂了,不由看向沈時鳶。
沈時鳶無奈攤手,“我剛想說來著,可是有人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她說著正了神色,對安武帝道,“皇上,貴妃娘娘腦子里的東西已經切除,只是現在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好,好!”
安武帝的臉色由悲轉喜,“沒想到啊,你的醫術真的如此高明!朕,朕現在就要進去看愛妃!”
他說完急切的朝著屋內走去。
眾人也趕緊魚貫跟上。
沈時鳶落在最后,看著走過來的君九宸。
君九宸目光在她臉上定格片刻,沈時鳶難得對他露出一個笑臉,他頓了頓,然后掀袍走了進去。
皇上快步來到床邊,緊緊握住了漱貴妃的手。
“瀾兒,瀾兒?”
漱貴妃沒有給出回應。
但她跳動的脈搏,起伏的胸口,都證明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