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江悅,心底那根被過往死死纏繞的弦,似乎被這遲來的“懂得”輕輕撥動了一下。
沒有預想中的快意,只有一種更深沉的疲憊和復雜。
我曾經渴望過她的理解,在無數個被誤解、被冷落的夜晚。
但當這份理解以如此慘痛的方式、在她跌落塵埃后才姍姍來遲時,竟顯得如此諷刺和沉重。
“懂了就好。”我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情緒,“至少證明你不是真的無藥可救。”
他移開目光,看向遠處車水馬龍的道路,似乎想從這喧囂中汲取一點冷靜。
我也沒再多說,轉身向陳婷婷等待的車子走去。
江悅站在原地,看著我離去的背影,那背影帶著傷后的虛弱,卻又透著一股她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磐石般的決絕。
陽光拉長了他的影子,也拉長了她心頭的荒蕪。
那句“懂了就好”像冰錐一樣扎進心里,比任何斥責都更讓她窒息。
他不需要她的懺悔了,她的懊悔對他而,已經失去了意義。
她抬起手,用力捂住嘴,將即將沖出口的嗚咽死死堵了回去。
眼淚無聲地洶涌而出,模糊了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
直到車子匯入車流,消失不見,江悅才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緩緩蹲了下來,蜷縮在寫字樓冰冷的墻角陰影里。
過往的傲慢與如今的卑微交織撕扯,讓她痛不欲生。
她終于明白了,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彌合。
他的那扇門,在她親手一次次關上之后,如今終于被他從里面徹底鎖死。
而她,連站在門外祈求的資格,都顯得那么可笑。
“林哥,咱們現在去哪兒?”陳婷婷從后視鏡中看了我一眼,問道。
“警察局。”我閉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瑣碎。
“怎么又去公安局呀?”陳婷婷問道。
“不想被她糾纏了,去把她妹妹保釋出來。”
陳婷婷一聽這話,有些驚訝:“林哥,你……是認真的嗎?她捅了你呀!這種人就算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我有我的計劃。
如果不是這個計劃,我肯定不會多此一舉。
江梓對我來說還有用,雖然我準備去接觸趙立明,但江梓這條線我也得利用起來。
我沒給陳婷婷解釋這些,只是淡定的說道:“算了吧,反正我也沒事,主要是受不了江悅的糾纏了。”
“可是……”
我知道陳婷婷肯定想不通我為什么這么做,但我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婷姐,你最近這段時間有空沒?”
“我都有時間的,俱樂部那邊現在不需要我做什么。”
“那你這段時間跟我去個地方唄,我需要你。”
陳婷婷自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好。”
他也沒再說江梓的事,也沒問我去哪里做什么,就是那么信任我。
可我一直記得江梓說的那句話,讓我注意我身邊的人,又會是誰?
到警察局后,我找到承辦這個案子的民警。
江梓這邊暫時還沒有被移交給檢方,只要我這邊出具諒解書,就能將她保釋出來。
沒有太復雜的程序,在諒解書上簽個字就完事了。
我在警察局等了一會兒后,就見到她被兩名民警帶了過來。
手銬已經解開了,她也需要在諒解書上簽字,走完流程后,她就可以離開了。
帶著她從警局出來后,我讓她先跟我上車,這里也不方便說話。
上車后,我才對她說道:“聽著,你現在想活命就聽我的,現在就回去找趙立明,告訴他你已經完成任務了。”
“這……”江梓一臉難堪道,“我不敢回去啊!他們不會讓我活著的。”
“你放心,他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不會這么快把你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