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竟是主動上了車,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第二排的獨立座位上。
海倫娜見狀,也跟了上去,心中竟莫名安定了不少。
一路上,蘇無際都沒吭聲,眼看著車子駛到了臨州郊縣,進入了一處面積頗大的農場。
而這時候,海倫娜的表情卻有些不太對了。
她的腦門上已經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了!
“你怎么了?”蘇無際問道。
海倫娜說道:“沒事。”
她說話的時候,又攥了攥拳,掌心里也全都是汗水。
一種更加強烈的無力感與燥熱感,從這個身體素質極強的女人體內涌了出來。
蘇無際看了看她的狀態,意味深長地道:“我幸虧是跟來了,不然,你這個黑水的重點人物死在了華夏,米國方面說必定還真的順勢讓我們背上這口鍋了。”
…………
臨大對面的平價賓館里。
宋知漁正坐在宋鶴鳴的對面。
李高樂也在房間里,似乎在嚴防死守,受到岳處長和蘇無際的影響,他現在對頂頭上司的人品有點不太信得過,生怕老宋對宋知漁干出什么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丫頭,你別緊張。”宋鶴鳴說道,“我雖然是調查局的局長,但并不是來調查你的身份的,對了,你身份證給我看看。”
李高樂在一旁捂住了腦門,他是真的覺得老大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連說話都失去了最基本的邏輯關系。
宋知漁掏出了身份證,遞給了宋鶴鳴。
她也說不上為什么,對這個老男人,似乎本能地有種親切感。
“聽說,你差點拿了川中的高考狀元。”宋鶴鳴說道:“我當年成績也不錯,是首都高考的前五十名。”
李高樂在一旁忍不住地補充了一句:“宋局,你們首都卷子簡單,你要是來我們東山省考試,頂多也就勉強夠到一本線。”
“你放屁。”宋鶴鳴忍無可忍:“別當著人家知漁的面丟我的人。”
這群手下在接觸了蘇無際之后,是越來越難管了,連岳冰凌都給帶偏了。
老宋忽然覺得,要是讓那位蘇副組長繼續干下去,整個調查局是不是都得改姓蘇了?給這小子偷了家了!
宋鶴鳴看了看宋知漁的身份證,稍稍愣了一下:“你這身份證號,怎么是首都的?”
宋知漁說道:“媽媽以前在首都生活過,有首都戶口,但我從小就被奶奶帶到了川中生活……”
這聽起來是個正常的理由,但仔細想來,邏輯里有很多的不正常。
有首都戶口,卻不在首都生活,反而不遠千里地跑到貧困的涼山地區?
這從基本認知上根本解釋不通!
宋鶴鳴說道:“你還記得父母的樣子嗎?”
宋知漁搖了搖頭:“記不得了,都是聽奶奶講的,在我還不到一歲的時候,我爸在外跑船墜了海,再也沒回來,我媽因此積郁成疾,半年后也去世了。”
“這都是你奶奶說的?”宋鶴鳴又問道:“那你的父母被埋在哪里?”
李高樂在一旁忍不住的插嘴:“宋局,您是不是問的太多了,別勾起了人家知漁的傷心事。”
宋鶴鳴對手下一瞪眼:“你知道個屁,先給我把嘴巴閉上。”
宋知漁先是笑了一下,隨后那明媚的大眼睛里冒出一絲抑制不住的傷感:“奶奶說,媽媽出身于大家族,家里不同意她自由戀愛,才跟著我爸私奔的,并沒有領結婚證……只是,她去世了之后,骨灰被送回首都安葬了。”
宋鶴鳴稍稍瞇了瞇眼睛:“怎么聽起來有點熟悉。”
李高樂說道:“確實,情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知漁真是不容易。”
宋知漁輕輕擦了一下眼角,又笑道:“宋局長,高樂哥,你們不用在意我的情緒的,畢竟我那時候年紀小,什么都記不住。”
這明媚中透著一絲哀傷的笑容,就像是一朵在大雨中挺立的郁金香,動人又哀憐。
宋鶴鳴目不轉睛地看了宋知漁十幾秒,抽出了一根白將,放在嘴上,卻始終沒有點燃。
李高樂為了緩和氣氛,說道:“知漁,按照那些情小說里的套路,你的老爸說不定還活著,甚至成了地位顯赫的高官或者富商,終身未娶。”
宋知漁卻輕笑著搖了搖頭,那清澈眼眸里的傷感擋都擋不住:“不會的,如果他還活著,為什么不回涼山找我呢?”
這些年來,關于親情的事情,這丫頭什么都明白。
李高樂說道:“那他就是個王八蛋,這樣的混蛋爹,就算是活著,咱們也不能認!”
“嗯!”宋知漁知道這是在安慰自己,一下子笑了,如同一點春色在夜晚的燈光下暈開。
宋鶴鳴看了李高樂一眼。
他的臉上沒什么表情,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宋知漁的肩膀:“你先坐著,我出去抽根煙。”
等他出門之后,并未把香煙點燃,而是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他的指縫里,夾著兩根長發,長發的末端,還都有著毛囊。
宋鶴鳴打了個電話:“來一趟,給我查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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